也是,木兰围场乃是皇家猎场,月初的时候便开始准备春猎事宜了,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各位贵人们的安全,豺狼虎豹等危险的动物早已被赶走,更别提毒蛇了。
想来定是有人存心的。
好好的一场春猎,竟然闹成了这样。众人将建平帝抬回了帐篷,处理好伤口后,未免有变,姜郁又派了一队人将建平帝送回了京城。
......
宝鸢一夜都没怎么合眼。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会儿,可是梦却是一个接着一个。
一会儿是前世横死的惨状,一会儿是个小小的人儿追在她后面,一个劲的叫她娘,她拼命的跑,想要摆脱耳旁的声音,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婴孩的声音还是会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秦婉见她满头大汗,忙吩咐人打了热水来,“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宝鸢摇头。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秦婉又催促她赶紧起床,“原先不就说要出来放纸鸢吗?好容易来了,怎么能错过呢?”
宝鸢浑浑噩噩的梳洗过后,便出了帐篷。
甫一出了帐篷,宝鸢就伸手挡在了额上,外头的日光有些刺眼,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随着秦婉往一旁的空地走去。
已是晌午时分,日头斜斜的挂在东边。
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湖被群山环绕,犹如镶嵌在山间的翡翠一般,瓦蓝的天幕上飘着几个纸鸢,纸鸢随风而上,飘飘荡荡的飞在白云间,偶有鸟雀飞过,只怕还以为是同类,围着纸鸢飞了几圈呢。
宝鸢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晚凉和夏荷早已将纸鸢给放起来了,一个是美人图案的,一个是大雁图案的,见两人来了,便将风筝线交到两人的手中。
秦婉扯了扯手中的细线。
“知道你怀了身孕,特意让她们提前给放起来的。”
宝鸢仰头望着远空中的风筝,心中感慨不已,她就如同这风筝一般,只一条线便能将她困死在京城里。
“你似乎很喜欢孩子?”
从昨晚知道她有孕开始,秦婉对她就格外的热情,事事都安排的妥当,生怕出了差错。
秦婉偏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可能是我此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才格外的喜欢你的孩子。”
宝鸢心头一震,回望过去的时候,秦婉的神色已经如常,女人的侧脸分外的柔和,“你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想来请遍天下名医,定会有的。”
秦婉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会有的!”
她说的无比的肯定,似乎一早就知道答案了一般。
宝鸢见她如此,便将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秦婉失望,也不想与她起争执。昨儿晚上她一夜未睡,想了许多,想逃走以后的日子,想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艰难。
思虑再三后,她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
她不希望孩子一出世便没了父亲,自小便受尽旁人的欺负和冷眼。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两人各怀心事,握着手中的风筝线。宝鸢看着在白云间的大雁,跟着便用牙咬断了风筝线,任凭风筝随风飘落去了远方。
风筝很快就化作了小黑点,继而消失在了密林的尽头。
秦婉轻轻叹了一声,“外头风大,回吧!”
......
风筝飘飘摇摇挂在了枝头。
建平帝遇刺,侍卫们早已将所有人都围住了,姜行舟也不例外,随着众人一起往外走去,至半途中他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了天空。
这才发现高耸入云的杉树上挂着一个纸鸢。
纸鸢是大雁形状的,斜斜的挂在枝头。
冯效骑着马到了他的身边,他收回目光,“本王只当你会一直跟在本王身后呢。”
“我有些话要问你,只是还未想清楚如何开口罢了。”
冯效的态度也是冷冷的。
姜行舟倒也不在意,“关于宝鸢的?”
他跟他之间除了聂宝鸢,别无其他交集。
冯效愣了一下,看了看男人矜贵从容的俊脸。
“为什么是她?”
他是大渝最尊贵的王爷,想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选中的是聂宝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