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她吼,“曹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曹旭诧异的看着她。
女人大多时候是轻声细语的,很少有这样生气的模样。
宝鸢走近了些,“我问你一句,在你心里对我表姐难道就没一丁点不一样的感觉吗?”
不一样的感觉?
曹旭陷入了沉思,他跟周栋不一样,他是自小就陪在姜行舟的身边,是他的影卫,这是自他记事起就知道的事,在他的心中,天下没有比姜行舟安危更重要的事,也没有比他家主子更重要的人。
他不知道这所谓的不一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想看见冯芷仪哭,每回她一哭,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狠狠的攥住了一样,有些难受。
这样算吗?
可就算是算,他也不能给她希望。
因着昨儿施然来的时候,悄悄的送来了一个消息。
景和帝约莫是要不行了。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他将同姜行舟,乃至整个睿亲王府都将陷入巨大的危机中。他不想连累她,比起性命,她应该过些普通人的生活。
关于那个姓马的吏目,他偷偷的调查过。
人倒是个憨厚老实的,家中也有孩子。
想来是可以给她安稳的生活吧。
曹旭在宝鸢迫人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王爷病着,我得回去了。”说完一拱手便大步离开了。
宝鸢在风雪中站了许久。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曹旭素来跟谁都不亲,除了姜行舟外从不将外人放在眼中,跟她说的话都屈指可数,但是他对冯芷仪不一样。
她可以拿性命担保,决计不会看错的。
可是?
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夏荷找过来的时候,她才恍然想起曹旭离开前说的那一句话。
“王爷病着,我得回去了。”
原来姜行舟生病了吗?
她的目光看向了城东的方向,心莫名就烦躁了起来,风雪弥漫,视线连街尽头的景色都瞧不见了,甚至连刚刚才走的曹旭的身影也被风雪所掩埋住了。
夏荷好奇的看着她道:“姑娘,外头天冷,咱们快些回去吧。”
宝鸢将散淡的目光收回,木然的跟着她往后走,直到身处在暖室时才回过神来,她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问夏荷。
“听说王爷病了?”
夏荷正在往炭盆里添炭,闻言停下手中的活,仰着脸看着站在门口的宝鸢。
“听周栋说,是得了疥疮,不是什么大病......”宝鸢在这话里莫名松了口气,至于夏荷后面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只隔着窗户定定的瞧着外头愈来愈大的风雪。
方才起了冬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疥疮虽不是什么大病,可痒起来的时候着实是能要人命的......”
夏荷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宝鸢心里咯噔一下。下一刻就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往外走去。
“姑娘,姑娘......”
夏荷忙追了过去,“这么个鬼天气,姑娘要去哪儿啊?”
宝鸢顿了顿,冲着她笑了笑。
“王爷病了,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怎能不去瞧瞧呢?”
说到底她也是他的侍妾,该尽尽本分的,不是吗?
二人又冒着风雪去了城东的睿亲王府。
同一刻的王府里。
曹旭一回了王府,就抓着周栋让他陪自己喝酒。
周栋见他情绪不对,便觉察出不对劲来,问了两次曹旭都只顾着喝酒并不说话。
他向来机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都道女人是祸水,我瞧着这话不假。瞧把我们大名鼎鼎的小冰山给愁的,这要不是为了保护王爷,只怕此刻你都得去跳护城河殉情了。”
这是府里人给起的诨号。
下冰山是曹旭,大冰山则是姜行舟。
曹旭在他的话中更加苦闷了,仰头灌了一口烈酒,烈酒入喉一路烧至丹田处,可却暖不了胸膛里那颗心。
半晌,有低低的声音传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