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了正厅,郑文柏迫不及待又要继续朝白宁徽下跪。
“行了,免礼。”
白宁徽颇有些不耐烦。
在大辛,下跪是大礼,若不是犯了大事,或是头一次面圣,再或重大节庆,寻常日子是无须行此大礼的。
郑文柏见王爷面色不悦,也不敢再跪,俯身哀戚地请求着:
“王爷,小女顽劣,求王爷让臣亲自接回府中好好管教吧!”
“犯了事,求两下,便成了吗?”
白宁徽语气冰凉地开口道。
吓得郑文柏脖子一缩,腿脚似乎发软得又想朝他跪下了。
“呜呜……”
一旁的伯爵夫人忍不住呜咽出声,泪水涔涔下落,手上紧攥着袖口不停地擦拭脸上滚不尽的泪珠。
“王、王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教好小女,求求王爷,给妾身一个机会吧!!”
说至情动之处,若不是王爷不肯,她定然忍不住要跪下哀求。
这郑家的女儿生得美,那都是随了这位伯爵夫人的好相貌,即便如今徐娘半老,也是风韵犹存,泪水落得美不胜收。
郑文柏见夫人如此伤心,他也止不住心痛地一同落泪,这小女儿平日他最是疼爱,难免骄纵了些。
可谁能料到她竟会冲撞王爷,他在顺天府死赖着不走,求了许久那府尹大人才与他说了真正的缘由,他都不肯信。
比什么故意伤人还不对劲,兰娜不是最喜欢王爷的吗…
只怕是王爷不喜欢她,觉得自己被冲撞了吧,他也只能这么想。
但千错万错都是他们做父母的错,他万不能让子女遭罪了去。
白宁徽见这两个一把年纪的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哭了起来,他俊美如风月的面容此刻已然僵硬如石板。
他抬手捏上自己的鼻梁,挥袖阻止着两人继续哭闹。
“去顺天府交了银两赎回去!”
郑文柏立即止了已然嚎啕的哭声,抬手抹去面上已然陷入皱纹里的涕泪。
“谢!”他双腿一曲,跪了下来,双手交握作揖道,“谢王爷开恩!!”
一旁的夫人也忙不迭地跟着一起跪下谢恩,“谢王爷开恩!”
“行了!快走!”
白宁徽沉沉拍着桌子,便起身赶人。
“是、是!”
郑文柏见王爷又要发怒了,连忙从地上起来,拉上自己的夫人。
两人一路小跑的出了王府,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伯爵府中带上大把银票,继而又是马不停蹄地去顺天府衙赎人。
待把小女儿从牢狱中接出,三人也未顾忌场合,就这么在牢门前相拥而泣。
直哭得路过的衙役以为这人起码是做了十年牢。
一家三口至少哭了半个时辰,这才稍稍收了些泪,觉着这大庭广众的大哭大嚎实在不妥,郑文柏赶忙带着郑兰娜离开这铁狱铜笼。
“快!别站着了,快跟为父回家去,赶紧跨火盆再用柚子叶洗了晦气,保佑我家兰娜啊,以后都无灾无病无痛,阿弥陀佛!”
郑兰娜也不过待了三日,这天冷的日子,牢里虽是不暖和,也幸而没有出汗身子是不臭的,这府尹断不会为难她,所以她来前何样走时也就那样,算不上多凄惨。
只是这脸上挂满了泪渍和凄苦的面容,让人以为她当真遭了多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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