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来的时候,衣袖里不慎掉出一样东西,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海德英见他没有察觉,连忙上前把东西捡了起来:“殿下,您的东西掉了——”
谢胥转头看到海德英手里拿的东西,神色微变,飞快伸手接过,转身就走。
海德英眯起眼看着他的背影,抬起手指闻了闻,若有所思。
“干爹,怎么了?”梁丰凑上去问道。
海德英摇了摇头:“过几日你再替我跑一趟。”
梁丰点头:“好嘞。”
此时在殿内,宫女上前禀报道:“皇上,娘娘醒了。”
皇帝颔首,起身走进了内殿。
淑妃像个小女孩一般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习嬷嬷在床边哄着她:“娘娘怎么了,是奴婢啊......”
皇帝:“都下去。”
所有宫人都退到了殿外。
淑妃盯着皇帝:“皇上,有鬼......臣妾看到鬼了!”
皇帝皱眉,开口时声音仍然很柔和:“你是因为有了身孕,又受了惊,才会生出幻觉,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鬼?”
淑妃摇头,满脸害怕:“不是幻觉,臣妾......真的看到了,臣妾宫里的大火就是她放的......皇上,每天晚上,臣妾都会在镜子里看到她,她说有人害死了她,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皇帝脸上的柔意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她......是谁?”
淑妃皱着眉头,害怕得落泪:“臣妾不能说,不能说......”
皇帝却突然暴怒,一把攥住她手腕,恶狠狠地问她:“到底是谁!”
淑妃被他吓傻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帝回过神,蓦然松开了手,谁知道一低头就看到她身下渗出了斑斑血迹。
他脸色一变:“太医,传太医!”
翌日,京城,楼府书房。
“大人,人来了。”
“让他进来。”楼知春起身。
不多时,一个身穿灰袍、头戴帷帽的人推门走了进来。此人摘下帽子,露出真容,正是皇宫掌印梁丰。
“梁公公信上说有要紧事,到底是怎么了?”楼知春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梁丰猛灌了一大口茶水,吐了口气道:“平阳侯的夫人,在东宫。”
楼知春一愣:“此话当真?”
“当真,”梁丰道,“消息可靠。”
楼知春来回踱步了几下,声音不免有些激动:“这可不是儿戏,万万不能有差错。”
前日那桩意外,闹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楼知春听说叶从心被杀,平阳侯的妻子应氏也不知所踪,惊愕之余,立马就觉出了蹊跷。
此事如今闹得很大,皇帝已经下令,让太子带领刑部主审此案,追查真凶和平阳侯夫人的下落。
不说叶家和李家,他的新婚妻子李宜华这两日都没能好好吃上一口饭,心焦如焚,寝食难安。
李韬如今自己生死不明,没想到京城之中又出了这样的事。别人可能还不了解,楼知春却清楚李韬对他的妻子有多看重。
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可他绝没有想到,背后之人......会是太子。
“太子为何要这么做?他千方百计才能够和叶家联姻,杀了叶从心对他能有什么好处?”楼知春仍然不信会是太子命人动的手。
梁丰没好气:“是我干爹发现的,那还能有假?”
楼知春定睛:“干爹?你是说......”
梁丰察觉失言,连忙捂嘴:“我什么都没说!”
楼知春意外至极,这么长时间以来,梁丰一直是他在宫里地线人,所以他才对皇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就连万贵妃先前打了哪个宫女他都能知道。
可他没有想到,海德英竟然会放消息給梁丰,还故意......让梁丰把消息带给自己。
楼知春看着梁丰:“难道之前也是......”
梁丰苦着个脸:“楼大人,您别问了,我这......不能说啊!”
“我就问你,之前你透露给我的那些消息,海德英全都知道?”
梁丰见他神色冷峻,也不敢骗他,唯有老老实实地点头。
楼知春拧眉:“为何?”
怪不得之前昭华宫和齐正殿的那些秘闻,梁丰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他背后之人......是海德英。
可海德英是皇帝的大伴,是皇上的心腹,又怎么会在暗地里帮他呢......
楼知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