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思颜诧异地看着跟在岑解放身后的年轻人,叶清安,他不是去鹏城了吗?已经回来了?他来干嘛?
“今天多亏了小叶啊,帮我们抓住了逃犯。”岑解放说。
岑思颜更诧异了,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乌溜溜地盯着他。
“小叶,说说你是怎么抓住那人的?”岑解放温和地用鼓励的语气对叶清安说。
叶清安微笑着点点头:“好的,岑伯伯,我今天刚好路过大院后边的巷子……”
叶清安下午刚从鹏城回来,把带回来的货物都送给经销商之后,因为急着回家,抄了条近路,要路过大院后边的那条巷子。
那截围墙的缺口其实叶清安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远远地看见一个男的鬼鬼祟祟地靠近这条巷子的模样有点可疑,再一看,这人还有点眼熟。
他记性很好,见过的人基本上都能过目不忘,很快就想起来这是他妈妈中暑被岑思颜带回家那天,在她家遇见的那个不要脸地拿主家东西的保姆的儿子。
这就一条普通的小巷子,两边连店铺都没有,所以除了抄近路要穿过这条巷子去那头的,一般不会有什么人特地过来。
有什么值得他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的?
叶清安不由得悄悄地跟了上去,然后就见他在那棵歪脖子树下面磨蹭了片刻,忽然搬来几截砖块,垫着脚伸长了手去拔那墙头上的玻璃碎片,居然还真的被他给拔下来了。
紧接着双手攀着墙头,双脚跟癞□□似的使劲儿蹬了半天,终于半个身子从墙头上翻了过去。
叶清安总算看明白了,这人打算翻墙进去啊!
他走过去大喝一声:“喂,你干什么!”
刘万金吓得一个激灵,双手一手,“噗通”一声,麻袋似的整个人从墙头上摔了下来,被叶清安轻而易举地从背后反剪了双手抓住了。
把他扭送到大门交给了警卫员。
叶清安本想着这个人自有警卫员解决,他并不想多管闲事,没想到临走时忽然听到一句:“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岑思灵那个死贱人指使我的。”
刘万金明知道自己这回是肯定逃不掉了,临时也要拖一个垫背的,死活一口咬定了就是岑思灵指使他过来,要害岑思颜的,他身上还有她的信物呢,说好了事成之后,到那棵歪脖子树的树洞里面拿两百块钱。
叶清安顿时一个回头,目光凶狠地盯着刘万金,忽然大步回来,揪着他的胸口的衣服把他拎了起来,又重重地掼在地上,一脚用力地踏上去:“你们想对岑思颜干什么!”
刘万金被踩得五脏六腑都差点儿碎了:“就、就坏了她清白的身子,然后剥光了绑在树上,让所有人都、都能看到……”
一旁的警卫员听到这里都变了脸色,这也太恶毒了,这是活生生地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往死里逼啊!
本来还想劝叶清安不要冲动的,听到这些话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揣上一脚,这种坏蛋,死有余辜。
他们自己不好动手,但都适时地把头转到另一边,假装叶清安暴打刘万金这件事并没有在他们的眼前发生。
只是这年轻人的愤怒是不是太强烈了一些?他气得眼睛血红,下手拳拳到肉,真的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把人往死里打啊!
最后警卫员怕出事,还是拉开了他:“好了好了,消消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叶清安这才喘着粗气松开了手。
当然,后面这些事叶清安并没有跟韩丽华她们说,只是说了自己在后围墙那边抓住人的经过。
听完这些话,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静默中。
良久之后,韩丽华才缓缓转头,看向岑思灵的眼神饱含失望和厌恶:“你说对了,那人果然是打算从后山的围墙爬进来的。”
岑思灵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死也不能承认,口说无凭,他们没有证据。
她双膝“咚”地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爸爸妈妈,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但我真的没有做过。”
“啪!”一条玻璃珠子手串经由岑解放的手扔到了岑思灵的面前,“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手链,是刘万金抢了我的,他一定以为是值钱的东西,现在被人抓住了,就拿来诬陷我。”这当然不是什么南海珍珠,只不过是一串玻璃珠子而已,她用来糊弄刘万金不识货的。
但她忘了,这条手链因为外观漂亮,她曾经很是喜欢,天天戴在手上,所有人一看都知道这就是她的东西。
岑解放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一日之间,整个人就苍老了许多:“算了,不用再说了,明天我就安排人把你送回石龙村,你以后还是跟着你亲生父母生活吧!”
那刘万金交待得清清楚楚,不但知道岑思颜跑步的时间,途径的路线,还有大院警卫巡逻的时间路线都一清二楚,没有内鬼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是查清楚了又怎么样呢,他真能狠得下心把她送去坐牢吗?
只是这个家却是无论如何也容不得她了,干脆送回乡下她亲生父母家去,眼不见心不烦。
岑思灵如遭晴天霹雳:“不可以,爸爸你不能这样,你们答应过我的,我永远都是岑家的女儿,你们会一直让我住在这个家里的。”
岑解放无力地摆摆手:“去吧,好好收拾东西,把你想要的都带走,我再给你一笔钱,在你参加工作之前,日子不会过得太艰难。”转身便拂袖上了楼。
也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了。
岑思灵扑过去死死抱住韩丽华的大腿:“妈妈你说句话啊,你相信我的是不是,你不会赶我走的对不对?”
那种对脏污的不适感再次涌上韩丽华的心头,她低下头,一个一个用力地掰开岑思灵死死抓在她身上的手指。
岑思灵死活不愿意松手,掰开一个就重新抓上去一个手指。
忽然“咔哒”一声,她的右手食指居然硬生生地被掰脱臼了。
剧烈的疼痛之中,她终于明白,那个疼她、宠她,视她若珍宝的妈妈再也不存在了。
她无力地松开双手,跌坐在地上,目光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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