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只不过上辈子她胆小,没敢自作主张把人往家里带,只是把人带到树荫底下,给她喝水,用冷水擦脸。
后来回家想要找药的时候,还被岑思灵冷嘲热讽她多管闲事,让她在韩丽华回家之前赶紧把自己身上好好洗洗,沾了一身的汗臭味。
家里的保姆张阿姨也为了为难她,故意说家里找不到治疗中暑的药。
岑思颜知道,这大院里很多跟她们差不多大的年轻姑娘们,对待像杜阿姨这样的社会底层劳动者,都是这样的态度,倒不是说真有什么坏心眼,只不过是习惯了眼高于顶,冷漠而不自知罢了。
后来岑思颜其实也并没有帮上太大的忙,杜阿姨是自己慢慢地缓过来了,可那时候杜阿姨还是对她十分感激。
回家以后还特地给她送来了家里自己晒的菜干。
结果岑思灵又是一通嘲笑,张阿姨还当着杜阿姨的面把那些菜干直接扔到了门外的垃圾桶里:“哪里捡来的垃圾,我们家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
岑思颜羞愧得满脸通红,杜阿姨也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一个劲儿地道歉。
更让岑思颜无地自容。
如今的岑思颜,可不会再让她们做这样的事,当然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目光了。
岑思颜直接把杜阿姨背回家里,放到客厅的皮质长沙发上躺着。
“张阿姨,麻烦你把家里的十滴水拿出来一下。”上辈子在这个家里住了那么多年,她知道这些常备药家里的药箱都是有的。
十滴水是很好的祛暑药,喝上几滴,就能很好地缓解中暑之后头晕、恶心的症状。
说完,岑思颜忙着打开了家里的电风扇,又赶紧去卫生间打水。
张阿姨匆匆忙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十滴水?”说完,就看见了沙发上躺着的人。
急忙冲过去一边想要把人拽起来一边嚷嚷:“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躺我们家沙发上了,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这年头家里有皮沙发的人家不多,金贵得很,韩丽华又是个讲究人,平时这沙发上都罩着白色的棉纱钩织成漂亮花纹的纱巾,好看是好看,但一旦弄脏,就很难洗得干净了。
“你放开!”岑思颜手里端着一盆凉水,站在张阿姨身后疾声厉色地喝道。
张阿姨手一抖,杜阿姨又躺回了沙发上。
岑思颜走过去,无视一旁的张阿姨,拧了盆里的毛巾,给杜阿姨擦脸,拉开衣领擦脖子:“十滴水呢?”
张阿姨这才回过神来:“思颜,你在干什么?”
岑思颜冷冷地说:“她中暑了,没看见吗?还不去拿药?”
这时看见杜阿姨清醒了些,岑思颜连忙拿起水杯喂她喝水:“杜阿姨,多喝点水,待会吃点药就没事了。”
“不是,这就是个扫地婆,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家里的药是随便能给别人的吗?思颜你赶紧让她走,你看把这地上沙发上都弄脏了,待会你妈回来怎么交待?”张阿姨一脸嫌弃。
“该怎么交待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怎么,我不是这个家的主人,还叫不动你了?麻烦你去把十滴水拿来。”
张阿姨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去翻了药箱,找了一瓶十滴水拿过来:“给你,到时候韩老师问起来,你可得说清楚,是你非让我我拿的啊!”
岑思灵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怎么回事啊,吵吵吵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她昨晚一夜没睡好,正补觉呢!
张阿姨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思灵,你快下来看看吧,你这妹妹怎么回事,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带。”
岑思灵带着一肚子起床气,不耐烦地下来,看见沙发上的人,就捏住了鼻子:“张阿姨,你不知道我妈妈有洁癖吗?怎么把这扫垃圾的人也带进来了,你看她鞋子上还沾着垃圾呢,待会这纱罩赶紧拆下来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虱子。”
岑思颜喂杜阿姨吃完药,又让她喝了不少水,这才站起来,直视着岑思灵的眼睛:“岑思灵,你长这么大,没有人教过你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嗤,我干嘛要尊重她呀,不过就是一个扫垃圾的,她弄脏我家的地方,我说几句怎么了?”
“首先,她是一个人,一个年纪比我们大的长辈;其次,劳动不分贵贱,靠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努力工作就应该得到尊重。”
岑思灵气得跳脚:“我不管,这是我家,我就不喜欢这样又脏又臭的人来我家,你爱做好人到外边做去,别在这里碍眼。”
“不好意思,这里也是我家,我爱在这里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
“你这样做,妈妈肯定会不高兴的,你就等着她厌恶你,嫌弃你吧!”这句话,是上辈子岑思灵一直用来压制岑思颜的法宝。
因为上辈子的岑思颜实在是太想得到韩丽华的认可了,所以只要是岑思灵说是韩丽华不喜欢的事情,她就不敢做,在这个家里畏首畏尾,活得完全没有了自我。
如今的岑思颜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妈妈也跟你一样,是个冷漠、没有爱心,看见别人有困难也不愿意伸手帮忙的人吗?”
岑思灵被她说得语塞片刻,急忙辩解:“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乱说。”
杜阿姨挣扎着要起来:“姑娘,你们不要吵了,我这就走。”
她不认识岑思颜,但知道岑思灵,这姑娘脾气不好,她不想让帮了她的姑娘跟岑思灵产生矛盾。
岑思颜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坚定:“您好好休息,不用管,这里我说了算。”
然后转身看着两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岑思灵和张阿姨莫名地觉得她身上的气场好强,居然有一种被她唬住了的感觉。
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双手各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网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要往门外走去。
“站住!”岑思颜一声断喝。
那男人吓了一跳,一只手没拿稳,网兜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是一些家里储存的干货,香菇、木耳、黄花菜什么的,还有一些咸鸭蛋、皮蛋和腊鸭腊肉。
“你是什么人,拿的什么,去哪里?”岑思颜语气严厉地问,她当然知道这人是谁,就是张阿姨那个一把年纪了还游手好闲在家待业的儿子。
上辈子他没少趁岑解放和韩丽华不在家过来搬东西,硕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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