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司主事,就照你提议四个人,具体细务,你和四司主事商量。”
黄嬷嬷垂手应是。
“回事处交给桑嬷嬷,正院由紫茄统总,王爷书房,由石南他们打理。
府里的规矩,把你想到的写下来,先拿给我看。
用人上头,宁少勿多,要精干,这府里不养闲人,有要荣养的,另行安排。
我的吩咐暂时就这些。
你说吧。”
黄嬷嬷先应了声是,抬头看了眼李苒,垂手道:“有两件事,现在就得定下来。
一是今年这个年,怎么过。
今年之前,这府里从来没办过年,王爷年年都是在宫里过年的。”
李苒慢慢吸了口气。
过年这事儿,昨天谢泽和她说过,是件麻烦事儿。
过年,一年中最隆重最讲究的一个节,也是要团圆的节,谢泽有父有母,有祖父祖母,有家有族有祠堂。
这个年,他们要是关着门,就在这座王府里自己过,那等过了年,开衙上朝,指定得有一堆的人弹劾他俩不孝。
可要到城外庄子里……
“沈老夫人和你说过什么吗?”
李苒沉默片刻,看着黄嬷嬷问道。
“老夫人从来没提过过年的事儿。”黄嬷嬷明显有几分小意。
“就照在这府里过年预备吧。”
李苒决断得很快。
这一步她不想退,过年的事儿妥协了,开了这个头,必定会有下一步,一步接一步,退到最后……
谢尚书和邵夫人,可都年青着呢,身强体健。
“是。”黄嬷嬷应的很快。“第二件事,就是年酒,年后,咱们府上要不要请年酒,要是请,这日子,得赶紧定下来。”
“嗯?”李苒一个怔神。
这离过年都还有将近一个月呢,年后请年酒的日子,就得赶紧定下来了?那要请的人家呢?也要定下来?
“各家请年酒的日子,都是有成例的,比如每年初二日,是河间郡王府上的年酒,王家的年酒,就要定在初三日。”
桑嬷嬷瞄着李苒的神情,忙解释道。
李苒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各家分开请,免得大家分身无术,去哪家不去哪儿的得罪人。
“这日子,有什么讲究吗?”李苒问道。
“咱们府上要请,河间郡王府,只怕要往后延一日了。”
桑嬷嬷委婉答道。
“那就初二日。”李苒这回明白得极快。
这跟她从前经历过的论职排位,一个道理。
哪家位置高,哪家先请。
从前臣子们中间,以河间郡王府为尊,现在有了他们这座荣安王府,这初二日,自然就是荣安王府请年酒的日子,河间郡王府,就得顺延到初三日。
她对这种默认排位印象深刻。
她曾经因为无知,坐到了上峰的上峰的上峰的位置上,连累她的上峰被他的上峰一顿臭骂。
“是,年酒要请哪些人家,我和黄嬷嬷先议一议,列了单子给王妃参详?”
桑嬷嬷建议道。
李苒点头。
她有点儿想叹气了,这请哪家不请哪家,肯定也是件十分头痛的事儿。
外面还有一大群周娥荐过来的老兵。
李苒忍住叹气,看着黄嬷嬷,接着吩咐道:“外面那些老兵,烦你和桑嬷嬷先过一遍,你们觉得哪些可留,哪些不可留,列了单子给我,人都先别让他们走,我要看一遍。”
黄嬷嬷和桑嬷嬷垂手应是。
让她们先挑,却要连挑中带没挑中的,一起再看过,这明摆着是不信任她们。
不过,这份不信任,黄嬷嬷早就有了准备,王妃的信任,以及未来王爷的信任,是要她们凭着自己,一点一点来争取的。
至于桑嬷嬷,比黄嬷嬷更淡定。
这是王妃的谨慎,不全是信任和不信任的事儿,这个,她已经看了小半年了。
这位王妃,是个极难糊弄的。
这样很好,自己不能糊弄,那别人也难糊弄,大家凭本事,倒是公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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