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不是文化人·云书愣了下,大概猜测了下意思,糊弄道:“是啊。”
beta满脸可惜,“行吧,那你给我推荐推荐,你底下哪个小年轻能行的。”
蒋云书立刻抄起文件夹,娓娓道来,熟练得让人心疼。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他抓紧时间掏出《现代肿瘤学》,刚翻到书签那一页,许秘书又来敲门了:“蒋总!接客了!”
蒋云书不干了,“我不是说了不见客吗?他们要找哪个设计师直接去找。”
“没办法啊,”许秘书愁苦道,“人家指名要见你!前台和我们都很难做。”
于是第二天的蒋云书直接在家里闭关了,本来一开始去公司学习的大部分原因就是顾及白糖。怕白糖一天到晚都战战兢兢的,但现在小朋友上学了,家就是他的天堂。
中午蒋云书随随便便煮了点东西吃,直到第3次他从嘴里拿出几根狗毛后,他终于把视线挪到了脚边眼巴巴望着他、疯狂摇尾巴的黑糖。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掉太多毛了?”蒋云书顺手一撸,空气中顿时漂浮起大量毛发,柳絮一样,而黑糖的头顶顺势秃了一小撮!
蒋云书大惊,赶紧顺了顺狗头,企图掩盖自己薅秃黑糖的罪行:“……”
黑糖黑溜溜的眼珠子亮亮的,不明所以地歪头盯自己的主人:“?”
沉默了会,蒋云书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把毛都挥走,上网搜:狗掉毛,秃了怎么办,然后被科普到了狗在4、5个月的时候是有换毛期的,毛就像蒲公英一样,需要好好呵护。
他不信邪地再薅了一把,一瞬间满手毛,黑糖背上的一小块塌了下去。
“完,”蒋云书看着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黑糖,“我要怎么和你另一个主人交代。”
“噔噔——噔噔噔噔——”
因为高三还有一个学期就高考了,所以白糖被安排到跟着高二一起上课。
午休结束后2:00,上课铃响起,白糖穿着崭新的蓝白校服坐在最后一排,脸蛋又小又白,头发也剪短了,露出小巧的耳朵来,气质清爽干净,混在一堆未成年里完全不突兀,同班同学一开始也以为是从哪个学校转学来的同龄人。
白糖从柜子里拿出地理课本,坐得端端正正的,他这一整天都非常亢奋,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虽然还不太能跟得上老师的思路,但每一句话都能听得很清楚。
可能是因为重新读书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他特别珍惜。
白糖眼睛亮晶晶的,他可太爱上学了!
地理老师踏着上课铃声进来,在黑板上写上几个大字“资源跨地区调配”后,转过身来扫了一圈,视线落到某一处时,满脸惊讶地对上了同是错愕的白糖。
下课铃一响,白糖立刻拿着自己的透明杯子从后门遁去了茶水间,鬼鬼祟祟的。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施工声音,周围偶尔几个学生经过笑着交谈几声,他看着水一点一点漫上来,不知什么心情,既心虚又难堪,还带着点自卑。
“白糖?”没想到忽然一个声音从茶水间门口传来,“是你吧?”
白糖愣了下,随即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装作镇定地扯了扯嘴角:“如云……好久不见。”
晚上8:20晚自习结束,等在校门外的蒋云书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来,无一例外,全都有家人或者朋友在门外候着,没有一个omega是落单的。
等了一会,他大老远地就看见白糖背着个纯白色的双肩包从教学楼拐了出来,站在校门微微左顾右盼,好似在寻找他的身影。
“白糖,这里。”蒋云书往前走了几步,招手示意自己在这。
竟然真的来接自己放学了……白糖有些怔愣,慢吞吞地走过去。
很快,蒋云书就发现了白糖似乎兴致不高,蔫蔫地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为什么会这样?上学不开心了?学校的饭菜不好吃?被同学排挤了?受欺负了?操心老父亲的脑子里闪过一排问号。
他绞尽脑汁地憋出一句话:“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吗?”
真·活像个竭力找共同话题的家长。
不出声还好,一开口就把正在发呆的白糖吓得整个人抖了下,下意识紧紧缩在车门旁,反应过来后又慢慢地松懈下来,但依旧紧张,因为郑如云的出现,弄得他差点忘记了,他还没完全确定身旁这个男人是否就是蒋云苏本人。
他不着痕迹地又往右边靠了靠,含糊道:“……没什么事。”
蒋云书也没深究,换了个话题:“黑糖好像到了换毛期。”
“换毛期?”一提到黑糖,白糖话就多了,“啊对,我上网查过的,狗狗在4、5个月的时候会有一次换毛期,黑糖也4个多月了……”
“可是现在的黑糖,有点……”蒋云书欲言又止,努力地组织语言,打算给白糖做个心理建设,“丑。”
白糖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关。
暴击。
被、被丑到了……感觉整只狗没了一圈。
“汪汪汪!”黑糖浑然不知为什么自己的两个主人要站在门口不进来,但能感受到两个主人的热烈注视!它尾巴摇得更热烈了,非常的表现自我,更多的毛毛飞上了天!
“就是这样,”蒋云书随手摸了下鞋柜,抓出几根毛,“所以我想请家政来打扫卫生外加做饭,还是原来那个家政,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家政阿姨是个beta,是白糖被虐待的那三年来唯一见过的外人和唯一对他好的人。
也不愧是见过许多人的长辈,第一次来,仅仅靠眼色就完全了解了白糖的处境,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些小甜品,和他聊天,安慰他。
白糖亲切地喊她“陈姨”。
寥寥数次的见面,白糖却总能在她的身上见到外婆的影子。
甚至有一次自杀,是被陈姨劝下来的。
白糖整颗心都放在了黑糖身上,心疼又好笑地摸着自家狗子,头发上都沾着好几根毛,“我觉得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