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2)

gu903();林志琅想了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过往未曾细想的念头,“当时他掌管着东南边明州的军队,明州富饶、兵强马壮却在殷牧昭的攻打下迅速沦陷了,我那时以为是殷牧昭攻势太猛,如今想来他恐怕是盼着借殷牧昭之势杀了哀帝,继而起势讨伐殷牧昭,未曾想殷牧昭太过骁勇冷血,暴戾嗜杀,竟真掌握了全境,所以他才流窜到西北隐姓埋名……”

云水手指蜷缩,紧捏成拳,他本不忍谋害亲族,怕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会寒心,但若前朝亡国也有皇叔的一份功劳,那他与他还有什么亲情可言,“他准备了何种毒药,他就品尝何种毒药。”

许二欣慰点头,忍不住推荐道:“其实还是我那个西疆秘药更好。”

……

晚宴,歌舞热闹,徐仲安排了腰若水蛇的胡姬热舞,胡姬薄薄的纱裙在风中翻飞,场中将士欢呼一片,。

徐仲神色如常,见晏隽之吃着炙肉与钱思等人谈笑甚欢,他心里阴暗的念头更甚,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若将皇位拱手相让,他做不到,侄儿吃好喝好,这是你在人世的最后一顿了,去了地底下也不要怪我,和你早死的爹娘一起抱头痛哭吧。

“隽之,小杯子喝酒哪有一点男子气概。”徐仲站起来走到云水面前,一把扔开他的铜杯,“我让人抬上来两坛佳酿,我们比一比谁先将一坛子酒喝完,可好?”

云水摆手,夹起一块炙烤牛肉放进嘴里,“皇叔的酒量我是见识过的,我不是对手,甘拜下风。”他面色驼红,在篝火的映照下容貌更为俊美,一双眼睛似乎盛着天幕上坠落的星辰,让人沉迷他的美色,一时惝恍。

徐仲亦有霎时的恍惚,他想起前朝皇后美丽的容貌,若那时她肯嫁给他,父皇考虑着她的家世,立储之时是不是也会更多的偏心向他……如今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来人啊,上酒!”

周围将士也纷纷起哄,要看两人斗酒。

云水笑着站起来,“恭敬不如从命。”他又打了一个醉嗝,“待会儿可要麻烦皇叔派人将我抬回去了。”

“好!”徐仲心头冷笑,尸体冷了直挺挺的,确实要人抬回去。

侍从抬上两坛美酒,抬酒的人向徐仲点头示意,然后将一坛放在了他面前,另一坛放在了云水面前。

云水站在酒坛子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摇了摇徐仲的酒坛,又摇了摇自己的酒坛,“皇叔,我怎么感觉你这坛要轻一些,我喝你这坛吧,我已经醉了。”他伸手去抢徐仲面前的坛子,似乎真醉的不轻,耍起了酒疯。

徐仲面色微惊,抬起胳膊拦住他,又对着众人朗声笑道:“大家看看啊,年轻人欺负我这个老头子,不像话了。”

众人欢笑不止,闫席坤上来抱着两坛酒掂量了一下,哈哈笑道:“明明一样重嘛!”

“罢了罢了。”云水摇头,举起自己面前这坛,“谁计数啊,我要开始喝了。”

徐仲也抬起酒坛,对着闫席坤点头,闫席坤大声喊道:“我来数,一、二、三、开始!”

两人抱着酒坛,酒水咕噜咕噜入腹,众人拍手叫好,钱思又打趣云水道:“我看殿下酒都顺着脖子滑下来了,可别欺负徐将军啊!”

云水笑着盯了他一眼,徐仲率先喝完了一坛酒,嘲笑侄儿不太行。

云水待喝完之后,连连大呼,“我快吐了,我去外面吐一会儿。”

徐仲拦住他,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戏要当着众人演才好,若他一个人死在草地里了,他还要派人寻他,有够麻烦,“吃肉吃肉,休息一会儿再喝,哪能这样让你跑了。”

云水眉头微蹙,弯腰捂着肚子,“我真不是想跑,我肚子好痛。”

在场边守着的年辉与闫席坤隔着众人对视了一眼,这药效这么快吗?年辉赶忙回头派人去把那打得半死说不出话的两人抓上来。

徐仲拿着一块炙烤羊腿丢在云水盘里,隐隐也觉得心口有些不适,但猜测是空腹喝酒之故,“侄儿,吃了肉继续喝!”

云水一下推开了面前的盘子,跌倒在地,嘴里痛苦呻.吟:“啊,不行了,我肚子真的好痛。”

众人放下手中的酒肉,关怀地跑上来看他,场中的几个胡姬也慌张地退下了。

钱思将云水一把搂在怀中,惊慌失措地大喊:“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云水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了,迷茫地捂着肚子,“好痛。”

年辉看差不多了,立刻上前回禀,“将军,大事不好了,我的部下抓到两个可疑的人物。”

将士将那两人拖上来,又伸手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人怀中摸索,寻到一包未投完的药粉,闫席坤拿起药粉闻了闻,大惊失色,“太子殿下一定是中毒了,快叫军医!”

徐仲双手紧捏成拳,他感到鼻腔里有点血的味道,明明是这样喜悦的时刻,怎么他的身体反而不太好了,他强忍着身上的难受,撑起来呵斥道:“逆贼向我侄投毒……”他话音未落,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众人更加慌乱,一部分围着徐仲,一部分围着晏隽之。

闫席坤见晏隽之晕倒,但只是面色驼红,反而是徐大将军面色乌青,口鼻出血,他心知情况不妙,忙于年辉对视一眼,两人慌乱不已,好像下药的酒坛子放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水拍着肚子一下醒了过来,嘴里冒着酒气,对急得大呼小叫的钱思说:“我喝急了,肚子疼,真要去旁边吐一会儿了。”他隔着人群看到昏迷不醒的徐仲,闭眼哀叹了一声,“军医还没来吗?”

第129章完结去洗澡吗

闫席坤见晏隽之醒过来了,心中震惊不已,又摇晃着面色铁青嘴鼻流血的徐仲,自知被算计了一通。

晏隽之故意抢徐仲的酒坛喝,又假装毒发让他们把备好的代罪羔羊牵上来,待徐仲暴毙后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闫席坤与年辉对视一眼,他缓缓放下徐仲抽搐的身体,打算趁机逃跑,“军医怎么还没来?我去看看!”

许二一把拦住闫席坤,“且慢。”他指向奔来的钱思,“这不是来了吗?”

今夜庆祝战胜殷军,营地里热闹得很,军医们也聚在一处喝了不少酒,钱思担忧徐仲出事,着急地跑进人群中,背了一个军医跑回来。

钱思将军医放下,“快看看!”

军医把了徐仲的脉搏又翻开他乌青的嘴和充血的眼睛,顿时跌坐在地,“徐将军毒发身亡了!”

钱思与许家其余三兄弟跟了他十一年,多少也有难舍的战友情,军中将士嚎啕一片,营地里熊熊燃烧的篝火照在诸人悲痛的脸庞上,闫席坤与年辉嚎哭了几嗓子,两人打着眼色,试图缓缓退出人群再筹谋如何接管徐仲的军队。

云水默哀了片刻,看到这两人鬼祟的身影,朗声道:“军医,帮这二人看看,他们还能救活吗?”

他指向被揍得说不出话的两个殷军,又望向年辉二人,“幸亏年将军机智,派人抓到了这两个探子,年将军一定要亲自将他们剥皮抽筋,替徐将军报仇。”

他又道:“不过我倒想审审,到底是不是他们二人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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