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gu903();“姐姐。”他轻声唤道,“你是否身体不适?我见你出了许多汗,我帮你倒杯温水吧。”

“别走!”林绿萼抬头凝视他,烛火映在她的眼中,可见眼睑里盛着一汪泪水,欲坠不坠。

“我不走。”云水坐在她身旁,掏出她的袖帕替她擦拭汗水,她定是被纷乱的人群和攻城的呐喊声吓到了,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手掌抚摸她的脊背,说了好些安抚的话。

他又低头轻吻她眼角流出的泪水,在她柔软的红唇上轻轻吸吮,待她冷静了许多之后,他捧着她的鹅蛋脸,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姐姐,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林绿萼摇了摇头,泪水潸然而下,红着眼眶说,“我……只是担心你。”

院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他的部下急切地拍打房门,他轻咳了一声,“阿葛,进来吧。”

阿葛见房中还有一女子,拘谨地行了一礼,“公子!我去城南打听了,是南方的匪祸蔓延到京都来了!听闻是匪首莫建元在派人攻打城门!”

云水问:“他们有多少人?”他前些日子也听闻了南方闹匪祸的事,他询问林相可有派人去南方剿匪,林相说他早就禀告了皇上,然后又花了钱又出了力,可是官员克扣饷银,剿匪的事雷声大雨点小,一直没什么进展。未曾想,这些匪徒竟然胆大包天,胆敢攻打京都。

“不知道,我听阿鸿说,京都外有武器精良的武将,也有跟着闹事的流民,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瞧着有好几万呢。”他虽着急向公子回禀,但心里还是放心的,“京都禁军有十万,他们虽不说不上训练有素,但抵御流民袭击还是绰绰有余。”

阿葛话音刚落,阿鸿跑进院子里,他满头大汗,“公子,大事不好了!禁卫军统领竟然命人打开城门,放匪徒们涌进了京城!”

林绿萼一下站起来,肚子撞在桌上,圆桌上的茶杯“乒呤乓啷”倒了一地,她捂着肚子疼痛地蹙紧眉头,怔怔地瞪着来人,“你说什么?”

云水慌忙扶住她,又看向阿鸿,“禁卫军统领彭安叛变了?”

阿鸿顿了顿,面色难堪地说:“我在城边听到,彭安呵斥守军开门,说是……林相的命令。”

林绿萼“啊”地一声轻呼,抱着肚子缓缓跪倒在地。

第113章花败去等待吗

“姐姐!”云水单膝跪在地上,想要扶她起来,她却跪在地上浑身战栗,轻轻推了推他,“我腿上没力,起不来。”

她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搂着肚子,父亲想干什么?他想称帝吗?他为什么要隐瞒我和母亲,难道他想把云水杀了吗?

“姐姐,你别多想。”他用力将她抱起来放在塌上,轻拍她的手安抚道,“你手心好凉,我命人给你煎药。”他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但见姐姐红唇失了血色,搂着肚子半晌不说话,他担心她的身体,内心七上八下。

前院传来杂乱的人声,林绿萼听到熟悉的女子声音,她蹙着眉头,抬头看向来人。

“你果然在这儿。”严娉婷怀里抱着幼子,温雪牵着三岁的赵铮跟在她身后跑进来。

严娉婷低叹了一声,指着窗外黑漆漆的苍穹说,“京都真是变天了,你瞧那空中的黑云,竟将满月的光辉全挡住了。”

“今夜中秋,我在城南的寿康酒楼宴请宾客,听到城门的巨响,随着人群跑出酒楼查看,其他人还慌乱着,但我经历过十年前的国破之日,听到那声音便知道不对劲,本来想趁乱返回显州,又听说南边已经沦陷了,我迅速回府收拾了金银细软,坐在马车里不知该去哪儿……正犹豫间,突见黑压压的一大群兵马从南门涌了进来,他们披坚执锐,直奔皇宫,沿街的百姓四散逃走,也不知被乱马踩死了多少……”

她望向身后的温雪,“我恰好看到在街上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的温雪,便让她来马车里躲藏。温雪告诉我,你们本在横河边上游玩,人群将你们冲散了,我想了想……”

严娉婷又看向云水,“我记得你借我赵氏商行的名义开了一家布庄,那布庄就在横河边上,林绿萼大着肚子,你肯定不能带她远走,所以我就带着温雪来这里寻你们。”

“谢谢你,娉婷。”林绿萼薄唇翕动,看了一眼还惊惶未定的温雪,她方才叫她先回相府,但人声鼎沸,温雪并没有听清她的呼喊,还在街上游荡着寻找他们。幸好温雪碰到了严娉婷,否则恐怕会死于乱军之手。

温雪目睹了守军收到命令开城门放乱军进城,部分守军因心中不甘,所以打开城门后,给乱军让道慢了一些,便被乱军随手挥舞刀剑屠杀。

她被满街的鲜血吓得魂飞魄散,在街上慌张地乱跑……此刻回到屋中看到贵妃,才终于回过神来,趴在床边哀哀地哭了起来。反倒是年幼的赵铮轻拍她的背,“温雪姑姑,别害怕。”

“你可别谢我,我权衡利弊之后,想着投奔你们最为安全,才会让侍从把马车驶来这儿。”

严娉婷瞥了云水一眼,凑到林绿萼耳边,用手捂着嘴低语,“我听说是你爹命人打开城门,放山匪们入京,我本来以为都城的守军如何也能将这些乌合之众挡于城外,敢情是你爹造反了啊……”

她拍了拍怀里哭闹的幼子,又问林绿萼,“你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吗?晏隽之知道吗?还是说只有我不知道。”

林绿萼手指攥紧成拳,“我不知道。”

严娉婷今夜本谈成了两个大买卖,正在欢喜的时候买家跑了,又目睹匪徒进城,温雪逃难……她心里百感交集,废话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林相是打算称帝吧?”

她打量着两人低沉的面色,晒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林相就你一个女儿,他百年之后还是会将皇位传给你的孩子,到时也算是为晏氏的江山付出了血汗功劳啊。”

“诶,也不对,他才不惑之年,称帝之后保不准三宫六院,给你添几个弟弟妹妹也不在话下。想当年殷牧昭称帝的时候是三十五岁,林相如今也是正值壮年……”

“严娉婷。”云水看着面色苍白、垂头不语的姐姐,低斥道,“你别说话了。”

严娉婷很想对云水说,你父亲是皇帝,你妻子名正言顺的夫君也是皇帝,如今你老丈人也要变成皇帝了,真是造化弄人啊……她看着云水冷峻的面色,这话憋在嘴里,不敢说出口。

院外充斥着妇女的尖叫,孩童的啼哭和士兵沉闷的脚步声,劲风吹着院里的树叶簌簌作响。

“云水,我没事,你去外面看看吧。”林绿萼挤出一抹苦笑,“今夜事出突然,我们都很忧心,你出去查看一番,回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注意安全,最好不要接近林相。”

严娉婷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照顾她。”

“好。姐姐若是身子不适,便叫阿葛去寻大夫,布庄隔壁就是医馆。”云水定定地看着她,她轻轻地点头,“我没事,你去吧。”

云水走到布庄前院,点了几个身手敏捷的部下,随他一同去街上查看情况,若遇到有危险的百姓,能救则救。

云水离去后,严娉婷心里慌乱,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诸如“林相登基后,你就是公主了,晏隽之从前朝太子变成本朝驸马,也不知该不该道贺。”

“你成为公主之后,能念着我们俩的交情,恢复我严国公府的声誉吗?殷牧昭将我父母批为乱臣贼子,我连灵牌都不敢为他们设……”

林绿萼松开紧咬的牙关,一把抓住严娉婷的手腕,“我肚子刚才撞到桌子了,方才还能忍受,此刻越来越痛,我会不会要生了?”

严娉婷和温雪都惊讶地看着她,同时问出:“要生了?”

林绿萼紧蹙着眉头,疼痛让她全身浮起薄汗,她感到下身湿热,伸手摸了一下挤在腿间的纱裙,摸到一片污秽。

“快快快!”严娉婷看到她手上的血,抱着怀中幼子站起来,对着院外的阿葛喊道,“你快去隔壁将大夫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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