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本想求神告佛参拜一番,可对着这石头祈祷,和拜自己没什么两样,遂悻悻地回屋中躺下。
……
淑妃把弄着木架上的黄玉双鱼,她已经暗中准备着展翅金凤的雕像和各类龙凤呈祥的装饰,只是如今还差一个名分,她不想落人口实,宫中一切都还维持着之前的模样。名分也要等皇后丧仪结束了再去搏来,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几月吗?
她转头看向跪在堂中的德妃,一甩广袖坐回红木描金漆椅上,招手示意德妃可以说话了。
淑妃低头品茗,静静地倾听德妃的话。听完后,微皱眉头,放下茶杯陷入沉思之中。
德妃跪在堂中,她已跪了许久,起先淑妃并不搭理她,她只好跪得笔直,神色严肃地盯着面前的鎏金异兽纹铜炉。不曾想她将贵妃有孕的事回禀了淑妃,淑妃依旧不置一词。
德妃过往依附皇后,因皇后是中宫,又有太子,身后还屹立着开国元勋的杨家。她站错了派系,审时度势,即使此刻淑妃再不待见她,她也要竭力讨好淑妃,才能让往后的日子不再如履薄冰。
德妃忍着膝上的疼痛,平静地等待淑妃的指示。让她滚,或是留她商议,好歹要有一句话吧。
她收到弟弟的信时,着实惊了一夜,但仔细思索,林绿萼绝不是会随意与男子苟且之人,那身孕必是来自她筹谋让皇上去摘芳殿的那夜了……她不禁感到苦涩,这人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只受宠一次就怀有身孕,她想到日后林绿萼抱着皇子在她面前晃悠,她就更是郁愤难平。
她本想设计栽赃林绿萼与他人有染,可林绿萼远在显州,她在深宫,难以布下万全的筹谋,若是一个不慎,反倒容易因残害皇嗣而伤及自身,所以她想到了淑妃,“娘娘,如今三皇子还未被立为太子,若贵妃生下皇子,她身后有林相支持,以皇上对林相的信赖,立三皇子为太子之事恐怕会有许多曲折。”
德妃见淑妃面色平静但眼眸微动,于是继续说:“恕臣妾说话直白,即使三皇子登基为帝,若林相有了不臣之心,想要扶持贵妃之子,娘娘到时再要铲除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
淑妃抬眸,看到了在明珠宫外正笑着走进来的宁昭媛,宁离离那张柔媚的笑颜让她心里方才升起的晦暗心思又淡了下去。她轻斥德妃,“退下。”
德妃也不急于这一时,只要淑妃有了铲除贵妃的心思,她便可慢慢挑拨。她缓缓退了出去。
宁昭媛转头盯了德妃一眼,走到淑妃身前,搬来一个小凳子坐下,一边帮淑妃揉腿,一边询问:“她在这里做什么?”宁离离因在淑妃面前得脸,又帮着淑妃照顾四皇子兼照顾梁美人的身孕,淑妃时常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她一下跃至九嫔上位,晋位为昭媛。
宫中妃嫔不多,她倚仗着未来的皇后,也无人敢议论她的晋封不合规矩。
淑妃浅笑,“摇尾乞怜。”
宁昭媛捡了几件趣事讲,又邀请淑妃去赏桃花,淑妃今日似乎提不起劲儿,与她说话时总是兴致缺缺,她最会察言观色,忙说宫中还有事要处理,便自行告退了。
宁昭媛走到明珠宫外,与萍儿耳语了几句:“派人盯着德妃,我看她又想搞事。”她看淑妃心事重重,猜测德妃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萍儿点头离去。
宁昭媛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她抬手抚过片片桃花,花瓣飞扬落在她的发间,她抚摸着花朵,只觉手好痒,好想打麻将,可恶的绿萼,此刻还不知如何逍遥快活,也不给她寄些显州的特产来,她可想她了。
淑妃望着宁昭媛离去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林相之所以支持三皇子继位,也是因林绿萼无子之故。若有了自己血脉的皇子,林相又怎会再助力三皇子呢?
她深爱着皇上,不想谋害皇上的子嗣。方才看到宁昭媛的笑容,让她想起自己早逝的珍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眼见皇后害死了她的女儿,她知道逝子之痛,不想再让幼子受难。
可是……这么多年的隐忍,最后却让林绿萼的孩子登上至尊之位,那她的一生又算什么呢?
林绿萼如今远在显州,实在太难把控,她突然想起她侄子的贵妾来自显州赵氏,也许可以借赵氏的势力,不动声色地将林绿萼杀了?
她不禁又有些怀疑,贵妃有孕了怎么没有一点风声传回来,反而是这个与贵妃有深仇大恨的德妃向她吐露消息。她可别上了德妃的当,被德妃轻易地利用去除掉贵妃。
淑妃摇头,吁了一口浊气,罢了,赵家的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收买,若走漏了风声,因此得罪林相,反而得不偿失。
她得将贵妃有孕的事告诉皇上,让皇上接她回宫。只有在宫里,在她熟悉的地方,她才有万全的把握,料理任何事务。
她唤来应星,皇上身边的内侍有不少受她恩惠,是她的人,“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仔细且小心地搜查紫宸殿,务必要找到几封皇上珍藏的信。”
她咬牙做出决定,决心模仿山林居士的笔迹来操控皇上。若林绿萼生了公主,那便让她顺利过活。若她生下皇子,那便借山林居士之信,让皇上留母去子。
第79章林相去谋划吗
林相收到檀欣的传讯后,在家与夫人商量了几日,还是决心将女儿有孕的事告诉皇上,尽力让皇上将林绿萼接回京中照拂。
边关的事他也收到了不少消息,逸阳王应是已经逝世了,只是消息还未传回京都。如今逸阳王手下三人混战,徐仲势大,张干必会联合田丙先将徐仲拿下,二打一,则徐仲势弱,晏隽之随钱思他们去了边关,恐怕九死一生。
若是皇上不从京都派人去边关调和,不知边境三将的混战多久才能决出胜利的一方。女儿的肚子日渐变大,可等不了太久。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林志琅在这么多年官场的摸爬滚打中,也沾上了不少争权夺利的嗜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心思纯净之人。他想女儿若是生下了有前朝血脉的皇子,那他扶持皇子继位,也算是报了前朝哀帝的恩情,将皇位悄无声息地夺了回来。
届时他可以毒杀皇上,扶女儿为太后,再命太后封他为摄政王,至于边境的徐仲如何,晏隽之如何,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他们能将逸阳王的势力拿下来,则拿,拿不下来让残部落入了张干之人的手中,他到时再派人以剿匪的名义将他们铲除即可。毕竟混战之后,各方都会元气大伤,他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他从来都不会将赌资全部扔进一个盘中,这是他这么多年为官和做生意的准则。这些年来,他收纳了不少忠于他而又颇有才能的人,他借着打压有志之士的恶名将他们都派遣去了南方滨海的花城,那些人在花城听他号令,也暗自谋划着起事。
若他能当上摄政王,就可将他们召回京都,维持朝廷安稳;若他不能当上摄政王,变故丛生,那他就用他们来铲除异己。
总之,只要林氏一系大权在握,妻子、女儿、孙儿安康,其他人如何,他已经不在意了。
这个孩子,必须是皇上的。
林相站在紫宸殿外,又思索了一遍说辞,明媚的春光似温润的泉水拂过他的脸庞,他整顿好心情,眼含热泪,走进了紫宸殿中。
刚走进殿中,便看到满地的奏折、遍地砸烂的瓷杯瓷器和气得胡须上翘,殴打侍从出气的皇上。
林相缓缓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完纸上的内容,合上奏折拿在手中,又捡起另一本……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快速地十几本奏折的内容都记在了脑海中。
这些被扔在地上的奏折,内容大致分为两类,一是杨家认为太子、皇后接连薨逝,必有蹊跷,望皇上彻查淑妃与三皇子,二是劝皇上借逸阳王病危,趁机削爵削藩,整顿边境势力。
他将高高一叠奏折放在桌上,皇上背对着他,对方才打翻茶水的侍从拳打脚踢。那侍从吊着一口气,鼻青脸肿,四肢抖若筛糠,却一句哀求的话都不敢说。
“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林志琅跪在地上,行大礼,声音因激动而颤颤。
皇上一脚踢开脚边的侍从,侍从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莫公公身后。皇上坐回龙椅上,揉着烦闷的头上穴位,对莫公公扬了扬下巴,“赐座,上茶。”
林相坐在凳子上,凳下皆是砸碎的瓷器,他用脚踢了踢碎片,碎片与地砖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响,“莫公公,这不让人打扫了,留着惹皇上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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