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棉上半身被禁锢,动弹不得,无奈地拍拍他的胳膊:“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贺烛抱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不要了。”
他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说话慢吞吞的,行为似乎也比平时幼稚许多。
而唐棉理智尚存:“不行。”
贺烛余光瞥过去,没说话,但眼神明晃晃地透露出“你反对也没用,我根本不会听”的意思。
唐棉没辙了。
思忖片刻,她忽然福至心灵,无师自通道:“执行制片确实管不了投资人——”
“但我应该能决定技能经验条的长度。”
贺烛听明白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唐棉趁他慌神的功夫,挣开束缚,从椅子上站起来,脸颊带着红晕:“咳,晚上再见吧。”
“等等,”贺烛拉住她的手,黑眸锁着她故作镇静的面容,扯了下唇,慢条斯理地说,“听话一次,加多少经验?”
“……”
唐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还是个巨大的深坑。
元旦假期之后,春节也不远了。
今年过年早,年底工作挤在一起,任务繁重,节目组加班加点的赶进度,唐棉跟同事一起,连续一个多星期加班到凌晨。
后来为了不让贺烛等太晚,她便直接睡在片场。
中途贺烛也出了几次差,算下来,两人半个月见面次数没超过五次。
终于捱到年假前夕。
跟镜头前光鲜亮丽的嘉宾相比,摄制组的人个个灰头土脸,仿佛遭遇饥荒的难民,看不见一点精气神。
制片组开会决定,全体休息两星期,过完年再开工。
正式放假,唐棉拖着行李,疲惫地回到家,进房间泡了个澡,接着上床合眼,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贺烛还在出差,他人在南方,坐飞机往返差不多要五个小时。
唐棉举着手机躺在床上,在聊天框里打字:【我放假了】
贺烛那边可能在忙,一直没回。
下午,唐棉在床上看剧,不知不觉,外面天阴下来,窗外呼呼地刮起冷风。
待在温暖的屋子里,这种声音听着反倒让人安心。
唐棉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脖子有点酸,便带着手机下楼看电视。
约莫过了半小时,她听到玄关有人开门,之后是行李箱的滚轮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
唐棉将电视暂停,走到玄关,迎面遇上刚回家的贺烛。
似乎没看到她的消息,贺烛有点惊讶:“怎么没在片场?”
唐棉说:“我们放年假了。”
贺烛哦了一声,眉梢微扬,将行李箱放到旁边,一步步走近她。
外衣带着冷气,清冽地扑在唐棉脸上,沾着凉意,却很清爽。
贺烛顺势低头,自然地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而后抬眼,轻声问:“放多久?”
唐棉说:“两个星期。”
贺烛沉默。
唐棉忽然有些紧张,眨着眼睛看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贺烛尾音拉长,带了点戏谑,“这两个星期,我要怎么听话,才能让经验条涨满。”
“……”
唐棉不动声色地转身,无视他的话,径自跑回客厅。
电视里放的是前年的综艺,正好播到年底那一期,节目组把现场布置得年味十足,看着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
唐棉侧卧在沙发上,看着主持人和嘉宾热热闹闹地吃饭,这期嘉宾是常驻春晚的几位小品演员,旁边坐着他们的家人。
印象里,这个时候的唐家,对联、灯笼、饺子、年夜饭一样不缺,但都是家里保姆布置的,她跟唐白只负责待在这个空壳似的氛围里,面无表情地和家人度过除夕夜。
屏幕里放出了一些春晚画面。
很多是唐棉小时候看过的,唐白从小就比她活泼,说话也有意思,她很喜欢听唐白吐槽晚会的节目,但在家里,这些幽默有趣的言语会被严厉制止。
陆山兰说,这样说话很没有教养。
只有一年,他们在姑姑家过除夕,唐白和姑姑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捧一逗,唐棉笑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