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与郑燎和宋嫚姝一路先行,只留下谷中相关弟子打扫战场、清点财物。
三人都没有说话,我想他们二人虽然一个见多识广、一个实力高强,可也和我一样,被黑风山内的诡异死寂震惊到了,虽然黑风山不是什么大妖巢穴,可山门内也不该……鸡犬不留,我只想到了这四个字。
真不知道熊虎是怎么瞒住守门的那些熊妖的,那些熊妖觉想不到他们竟是黑风山除妖王熊虎外最后的活物。我不禁想起宋嫚姝给我看的那本伪装成嗜血术的血祭炼器邪术,当真是残暴不仁,大伤天和,获取力量的速度也确实快,据说那熊虎是前妖王熊健的族弟,十年前还没有完全化形,凭借这邪术居然短短十年就变成元婴期修士,甚至能与接近元婴后期的宋嫚姝抗衡,她刚才说,若非郑燎炼魂术超绝,引得熊虎以魂器硬拼,最终拼碎了那件熊虎祭炼的邪器“咒怨手环”,她实没把握毁去那邪门法器,而那法器若不毁去,熊虎绝不会亡。
那本血祭邪术册子上说,“咒怨手环”中汇聚了大量阴气和怨灵,对于修士元神的影响更胜肉身,这种主要作用于元神的法器一般被称做“魂器”,魂器其实无形,往往可以附着在任何法器之上,只要其不被炼魂术击毁,即使魂器附着的一般法器被外力回去,魂器也不会受损,今日若非有“装着”闫如鱼强大元神的郑燎在,宋嫚姝与我未必就能留下那熊虎的性命。
值得一提的是过风沟新妖王黑头抵住了诱惑,没有跟熊虎一样选择这邪术,虽然仍是躲不过弱肉强食、身死道消,但至少还为族人留下了种子,不至于像熊虎这般不用等我们来,他自己便将自己的族人吃了个干净!
不觉间我们三人已回到了鬼藤谷中,好似约好的一般,不由分说齐至宋嫚姝的八角亭中,此间装饰布置十年间没有任何改变,不分主次的三席上,我们三人安坐停当,我顾不得像那两位一样自顾品茶,率先开口道:“什么情况?二位不给我这刚出关的小修士讲讲么?”
“宋道友,你在元婴期也有些年岁了,可知当今天下,有名号的邪修都有哪些?”郑燎随意的抿了一口手中茶,淡淡道。
邪修?这些莫非是邪修在背后谋划?回来路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正好听听他俩怎么说。
“嘿,奴家实力低微,只听先谷主和吴长老提过一些,当今天下有名号的邪派有‘阴魁派’、‘冥王宗’、‘铜尸门’、‘玄女宫’、‘魔箭极渊’等,另外一些魔修虽是无门散修,却也不容忽视,至少奴家就听说有‘血魔’、‘阴阳童子’、‘五毒仙姑’这三位……魔门构成实在太乱了,没什么秩序可言,奴家便只知道这些,额,便是这些,也不敢确定近年来有没有变化。”宋嫚姝思索着,缓缓开口。
“不错,不过所谓‘邪门外道’不过是人族依据道德层面的划分,并非天道,魔门行事大都十分自我,损人利己甚至损人不利己的事做的多了,自然会引起公愤,他们自然不愿去适应什么秩序,而崛起的魔门邪派,大都是因为有一个强有力的邪修崛起,能传承三代以上的实不多见,因为邪修连自己的秩序也难遵守,你刚说的那些门派里除了‘铜尸门’,我都没听过,至于那些散修,老夫只知道‘血魔’和‘阴阳童子’,这两个都是一脉单传,只不知这一代的血魔和阴阳童子还是不是老夫见过的那位……”郑燎回忆道。
“额,你们扯的有点远了,不过跟那熊虎有什么关系?”我虽听着魔门秘闻津津有味,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嘿,王道友!咱们既然沾染上了魔门,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至少也要多了解一些魔门行事风格,日后碰上了便不至于手忙脚乱。”郑燎解释道。
“额,我曾在大力金刚门中待过近百年,也听说过一些,当今天下正派已结盟数百年,从那时起,魔门便偃旗息鼓,龟缩不出,如今承平日久,正派势力遍布天下,哪里还有魔门兴风作浪的条件?”我在大力金刚门每日所见所闻都是正派仙门如何如何,几乎听不到魔门的消息,好似天下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存在。
“哈哈哈哈!王道友!有正才有邪,没有邪何来正?这么说吧,若邪派死绝,新的邪派自会于正派之中产生,嘿!这便是天道循环,亘古不变的常态啊!”郑燎大笑着感叹道。
“郑道友所言极是,奴家听说‘玄女宫’数百年前便是名门正派,后来不知怎的,仙盟说‘玄女宫’采阳补阴,戕害天下修士,随即大举围攻,‘玄女宫’宫主常素萍拼死抵抗,最后被魔门‘血公子’带着一众邪修救走,从此坐实了‘堕入邪道’的名声,‘玄女宫’由此便以魔门自居了……‘血公子’便是当今血魔。”宋嫚姝若有所思,道出了这件秘闻。
我听罢震惊不已,心道这其中必然有很多隐情,可现在谁又在乎?但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不直说,我还是不明其意。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说的这些与熊虎练那邪法有何关联……”我嘟囔道。
“罢了,远的不扯了,王道友你需知道,与名门正派为敌并不算凶险,可若是被邪修盯上,那将是后患无穷。”郑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