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在地下狂奔,地面上的声音竟清晰的传入耳中,只听一女声道:“朱哥小心!莫要硬接!”
“这兵器当真邪门,一头是尾勾一头是手骨,不对,是兽骨……啊!有毒!我的手……啊!”我听到朱无算的惨叫顿时放心不少,按老鬼所说,这“遁地术”在土属性功法中品阶虽高却很常见,若不先伤了这土属性修士,难保不被他发现意图坏了计划。
我虽离他们越来越远,上面传来的声音也逐渐远去,但在这地下似乎声音传的特别远,又或是我修了炼魂术的原因,只听朱无算一声“啊!”的惨叫后那郎无心突然叫道:“曹无伤你疯了!砍朱老三干什么!”
只听一个冷冷声音道:“我是在救他的命,嘶嘶~”原来那白衣青年叫曹无伤……
那女声道:“曹大哥说的没错,快处理伤口!”
……
声音越来越远了,我只依稀听见他们唤那女声为“秦无霜”……
闫如鱼慢悠悠道:“这四妖挺有意思,猪叫朱无算,蛇叫曹无伤,狼叫郎无心,蜻蜓叫秦无霜……应该是还有个火属性妖族,他们化形后拜的师傅一定是个人族。”
我一边跑一边抱怨道:“这会你还关心他们叫什么,可惜了我的鞭子……这地下跑路实在不便,阻力太大了……”我刚才瞬间爆发全力,气海空的差不多了,维持这“遁地术”的效果实在吃力,毕竟我不会这门法术,靠的是那枚神奇的丹药……
“道友还是知足吧!今日算是运气好,应对也得当,那四妖若是下二话不说直接下手,你必死无疑。”闫如鱼冷冷道。
“什么叫我必死无疑,说的好像你没事似的,老鬼你识相点,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懂吗?”我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应对得当”四个字,知他其实还算满意。
果然闫如鱼没有继续嘲讽,缓缓分析道:“这四妖里面那朱无算原是头土属性野猪,那坨法器是陨铁包裹着土精;那曹无伤最强,是条金属性草蛇,拿的那把扇子应是仿‘分影金光扇’而制;那郎无心是头木属性狼妖,应是修的体术,但手里那树枝却是不凡,像是万年回风柳的小枝,这万年以上的回风柳能吸天地之灵气,汇聚了浓郁的木属性精华,已属器灵之列,即使不化形依然能修习天下功法,不知那狼妖从何处得到;那水蜻蜓最有意思,觉醒了妖族特有的天赋技法‘灵犀慧眼’,类似人族‘天眼术’之类的炼瞳术,她那双大眼睛也不是摆设,能看穿飞升期以下一切当面谎言,道友你能不着她的道,老夫真是佩服!”
“这四人这么厉害?看来窦涯那小子招惹了势力不小的妖族。”我思索道。
天下妖族种类繁多,当年妖族联盟被人族仙盟打散后,四散到天下各处,人族已知的以大陆西南“十万大山”和东北“北方仙林”聚集的妖族最多,人族仙盟从未对此放松警惕,遍插暗桩必然免不了,想必那窦涯就是干这种事的。我想到这些,是因为有几年大力金刚门收到过北方仙盟的拜帖,大概是邀请门派出精英弟子与他们的年轻弟子外出历练,不过是去大陆东北方的“北方仙林”……早些年门主还很高兴,将拜贴传阅内外,草湖乡只有七个修仙门派接到过这种拜贴,至少也说明了大势力对草湖乡七大仙门的认可……据说草湖乡七大门派陆续派出过精英弟子参与,但大都有去无回,回来的弟子也身受重伤,根基难养,说起经过也是倍感窝囊,多半是实力不济被歧视,总是沦为炮灰……虽然北方仙盟给的抚恤丰厚,但这种自断根基的事草湖乡七派尝试了几次后都不约而同的谢绝了。
“道友可知天下修士如何划分?”闫如鱼忽然问道。
“从种族上分人和妖,作为上分正和邪,前面还好分,后面就有点乱了,一会这个改邪归正了一会那个堕入魔道了……反正都是大门大派定的……”我终于在“遁地丹”效用消散之前赶到了溶洞,稍感轻松的我一边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边随意的答道。
“嗯,这天下间除了人族妖族还有魔族,人族和妖族还有些共通之处,至少都是依托于这方天地而存在,但魔族却不同,它们只会一谓吞噬制造死地,当它们耗尽一方天地世界的灵气,就会转而寻找下一个天地,它们是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天敌……除此之外人妖之争,正邪之战,不过是稚子间的推搡打闹罢了!”闫如鱼突然感慨起来,说的话我之前闻所未闻,只听他接着说:“道友可知其实道祖所说的正邪只是法术行气之分,只是世人曲解了正邪二字,自诩正义为私利给别人贴上邪魔、妖魔的标记肆意妄为,我记得道友曾说,‘不为利己损人’便不算邪道,此话颇有圣人之风,只是仙道艰辛,多有争斗,天下修士也如凡人一般沉溺其中苦苦挣扎,你我都很难不损人利己,道友可信?”
我没想到这老鬼突然讲这么深沉,思索片刻回道::“也许吧……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