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宋岛,总督府内。
嘉靖在玉玺内咆哮:“严嵩你来,给朕的好圣孙去信一封,问问祂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祂的权势还不够吗?
难道这偌大的疆域之内,还有人敢不臣服祂吗?
如今,却连一个老人的栖止之所都容不下了。
人类的情感对于嘉靖而言,无异于维持情感的必需品。
祂这是要朕死!
严嵩躬身久久不起,就像一块顽石一样,水滴不进,嘉靖在龙床上冷声说道:“怎么,还要朕跪下来求你不成?”
玉玺之中的嘉靖怒极,反倒平静下来,不再颤抖。
严嵩缓缓撩起儒袍下摆,跪倒在龙床前:“老臣一腔肺腑之言,沥血上奏,求陛下明鉴。”
“臣无陛下简拔,无以至今日,岂敢有此异心。只是当今圣上所欲者,大义也。故坚刚不可夺其志,万念不能动其心。臣担心,若有朝一日,今上的心冷了,那也就是大义灭亲之时了。”
“老臣是死过一遭的人,死不足道。”
“在酆都大狱中滚过刀山火海,在油锅里炸过一回。刚开始是愤怒,随后是恐惧和焦虑,最后,连思考和仇恨都十分吃力,情绪和感情成为负累,思维和灵魂相分离,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时移世易。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大局,请陛下权且忍让。”
“故此乱命恕臣不能奉诏。”
说罢,严嵩稽首。
什么叫大奸似忠,这就是了。
众人面色各异,黄锦冷笑,张骢无视,夏言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