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面露得意,不提自己如何拢住了贾政,只骂王夫人“悍妒”。
“有她那么个夜叉日夜盯着老爷,什么人能在老爷身边站稳了?才刚露出那么点苗头,就被那夜叉处置了!咱们老爷也不像大老爷一味好色,又碍着王家的颜面,还有老娘在边上伺候着他,就混过了。”
贾寰了然。
目光落在院中的几株杏花上,一簇簇小花苞横立枝头,花色明媚烟润,墙头上的蔷薇藤也三三两两萌发新芽,满院春光弥漫。
不知不觉间,他已穿书一整年。
如果抄家的结局不可更改,那他的好日子便过一年少一年?
贾寰悻悻撇开这个丧气念头,整个人浸润在春风中,随意地打起了一套太极拳舒缓郁结。
这是前世他跟着爷爷喝茶游湖时学会的。
起手式后揽雀尾,沉肩垂肘,搂膝拗步,气沉丹田,上步七星……一气呵成。
赵姨娘啧啧围观,嘟哝他净会搞些没用的花胡哨,有这个闲工夫不如习字念书,压过宝玉,选上伴读进宫去,让她也沾沾光扬眉吐气。
贾寰嗯嗯敷衍,叮嘱她这些天别去李纨母子那边显摆。
“我跟兰儿差不多的年纪,却是他的三叔,他这次被汰落……怪不得他,伴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落选了更好,省得低眉顺眼地去伺候那群小活龙。”
赵姨娘撇撇嘴,没吱声。
申时末刻,该去给长辈请安了。
贾寰去贾母院中打了个幌儿,趁着凤姐说笑时溜了出来,并没有急着回东小院,转身去了贾母的后院。
绕过东西穿堂,沿着狭长的花廊一路前行,径直到了李纨母子住处。
小丫鬟掀起锦帘,喊了一声“三爷来了”。
贾兰恭敬出迎,让座斟茶,客气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