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寰惊呆了,一步上前攥住赵姨娘的手,奶声奶气地劝她别动气。
“姨娘仔细身体。”
“什么身体,老娘生下你们两个磨人的孽障,早晚被你们气死!”
赵姨娘攥着绢帕拭泪,疑惑地瞪着贾寰——
“你从前笨嘴拙舌的,生了场病开窍了?能把三丫头气得没话说,真长本事!”
“是她自己理亏,换了是宝玉生病,她一天能看八趟,轮到我就怕过了病气,拜高踩低,我都替她害臊!”
一番话戳中赵姨娘的心窝子,也恼道:
“她再会撇清,也跟你是一根肠子爬出来的!一天到晚就会攀高枝,我倒要看看,她最后能攀出个什么来!”
“放心吧,她攀到最后,啥也攀不着——”
这话又惹恼了赵姨娘,指头又戳过来——
“大早上的咒你姐姐,她为了巴结太太连亲娘都不认了,天天帮着太太踩咱娘俩,太太好意思不给她一个甜果子吃?”
赵姨娘上一秒还在控诉女儿“忘本”,下一秒就调转立场,反骂贾寰乌鸦嘴。
贾寰只能默默叹气,探春巴结王夫人,最终一场空。
还有这赵姨娘,见天骂女儿不认娘,若探春真的喊她一声“娘”,她是不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
鸡飞狗跳一场,贾寰没了看书的心情,收起了《论语》,做点手办平息情绪。
赵姨娘这边才擦干眼泪,就瞥见儿子从角落里拖出一个没扎完整的风筝。
依稀瞧得出是个大鱼形状,三尺长,一尺宽,通体绘满了彩藻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