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压下疑惑,岳思庸一直等到吃完早饭才对陈镜台使了个眼神,陈镜台今天不去吏部值班,看到岳思庸有话要讲,示意其跟自己来。
两人一路来到书房坐下,岳思庸看着依旧皱着眉的陈镜台说道:“师兄这次怎么这么好心给我弄了一头牛犊?以往不都是老黄牛吗?”
“我这个侍郎快要当到头了,临了吃头牛犊怎么了?总比他们吃人强!”
“官字两张口,自然什么都吃得下。”岳思庸笑了笑。
陈镜台顿感心累,他傻了才会和这个随时都准备杀贪官扬名的师弟说这个。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这次真的被师弟你说对了。”
岳思庸一脸懵,他说的话多了,什么玩意就说对了?
“我查了这么久,总以为真相会藏得很深,谁知他们掩饰都不掩饰的,就那般明目张胆。”陈镜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有一笔两千万两的银子入了内帑。”
“我竟一点也不惊讶。”岳思庸笑呵呵的拿着墨条在桌子上的砚台上用力的磨着。
“你能不能别糟蹋我的墨条!”陈镜台眉头一提,就要制止岳思庸的行为。往日他都不会让岳思庸进书房的,就是为了防止他在自己书房折腾。
“你心疼啥?和你相同品阶的人都从朝廷领取徽墨和上等宣纸,就你领这三十文一条的玩意,他们那墨稍微用一点就够买你这墨几十条的了。”
若在以往陈镜台肯定说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怎么能不珍惜,但今天话到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面色变换了几下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
岳思庸将磨好的墨一股脑的全部倒在了陈镜台放在桌子上的一沓宣纸上,顿时最上面宣纸变得乌黑,下面的宣纸也逐渐被染黑。
“师兄,你救不了了,弃官和我们一起回丰国吧。”
岳思庸知道要给陈镜台一些思考的时间,因此他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时间这么宝贵,劝完人他还要修炼呢。
陈镜台在岳思庸走后,看着那沓宣纸静静的出神。墨液还在慢慢的往下浸染着纸张眼看就要到了中间,忽然一块竹板插在了宣纸的中间阻止了浸染,但那块竹板很快表面就一片漆黑,这竹板算是彻底报废了,不过墨汁也没有继续污染下面的宣纸。
这一块竹板是陈镜台上朝时的笏板。
“这样不就行了!”插完笏板的陈镜台忽然笑了起来,随后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这小子尽霍霍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