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二百五十章(1 / 2)

离开长城,在在直接带着兰绮回了家。

她本来是准备一个人回家的,但兰绮可能从她之前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便主动要求去她家里做客。

彼时的在在满脑子都被灵感给包围着,根本没心思再去思考她哥的狼狈样被兰绮看到会发生什么事。

只想着既然兰绮要跟她回家,那就跟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两人结伴回了宁家。

一进家门,在在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上冲,边跑还边不忘提醒兰绮:“我三哥在他房间里睡觉,你如果要喝水什么的就自己弄啊,我得去画画了,不要打扰我。”

“好……”

兰绮话音未落,在在已经跑没影了。

她理解地笑笑,自己在玄关处换完拖鞋,走上楼去宁轩房门前,抬手轻轻敲门。

叩叩叩……

没人回应。

以为是自己敲门的声音太小了,兰绮加大点力气,又敲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应。

她微微皱眉,也不好不经允许,就随意打开一位异性的房门,便想着再敲一遍,要是实在叫不出人,那她就走了。

手刚抬起,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蓬头垢面的高大身影冒出头来,不耐烦地低吼道:“宁在在,你再吵我睡觉我就揍你了你信不信?”

“宁……轩?”

兰绮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乞丐’。

宁轩:“!!!”

退后一步,甩房门,“啪!”

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迅速至极,但这也不能抹消掉刚刚那一瞬间产生的强烈寻死之心。

别问。

问就是已社会性死亡。

半小时后……

已经洗干净,套上一身清爽的干净衣服的宁轩整个人都卷缩在墙角里,埋头玩自闭。

头顶乌云密布,时不时还得打个雷,闪个电。

充分提现他此时的心情。

其实不是他不想躲在被窝里,实在是被窝被他自己给熏臭了,他实在是鼓不起那个勇气,把已经变得清清爽爽,又是全街最靓的自己塞进去。

所以只能找个干净角落装鸵鸟。

仿佛只要他不把脑袋抬起来,就不用面对过于惨烈的现实。

兰绮就蹲在宁轩身后不远处,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背。

前方的那只大型鸵鸟不出所料地没反应。

她又得寸进尺,手往上挪,碰到了他的发丝尾端,接到了一滴水珠。

好些日子没剪头,已经留得有些长的头发盖住了男人的肩,刚刚被清洗完,还没来得及擦干,此时这些发丝全都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还在往下滴水。

滴落下来的水又将他新换的上衣打湿,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仿佛一只落了水的长毛犬,可怜又可爱。

“你的毛巾放在哪里?”

可能她天生就有一种保护弱小的本性吧,看见宁轩这么可怜的样子,兰绮的心就止不住地发软,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放柔。

磁性的烟嗓一温柔起来,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自己被这道嗓音的主人深爱着的错觉。

宁轩耳朵微微动了动,渐渐红了。

可他还是不敢回应,实在是害怕兰绮一听见他的声音,就会回想起刚刚被他粗暴吼叫的模样。

当时她一定是吓坏了吧?

她会不会因此认为他是个脾气不好又粗暴的男人,从而不敢喜欢他了?

不对,人家好像也没喜欢过他。

一开始就干脆利落地拒绝,后来愿意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肯定也是看他哭得实在太可怜,才一时心软答应的吧?

也许答应之后,她就立马后悔了,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跟他说明白,才拖到了现在。

那她今天是干什么来了?

来跟他说清楚,说她想明白了,觉得两人还是不合适,叫他别再去纠缠她?

宁轩有点焦虑地咬手指,脑子里忍不住患得患失地胡思乱想。

且越想越悲观。

整个人几乎都要陷入进去深深的黑暗里。

突然,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覆盖在他头顶,轻柔地替他擦拭起湿漉漉的头发来。

宁轩忍不住一呆,脑中混乱的负面想法一瞬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感觉。

——好温柔。

“把头抬起来一点,我给你擦前面的头发。”

听见兰绮的声音,宁轩下意识地将头抬起,鸵鸟式的自闭居然就这么轻易被打破。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地不停叭叭叭:“我刚刚的样子很丑吧?还很凶,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后悔给我追求你的机会,不想要我了?想出去外面找别的男人处对象……”

“你安静点。”

兰绮眉头一皱,宁轩瞬间闭嘴。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兰绮给宁轩擦拭头发的轻微声音。

等擦到发尾不会再往下滴水之后,兰绮才停下手,将毛巾拿开放在一边,用自己的手当梳子,给宁轩整理那些凌乱不堪的头发。

她一边耐心细致地理顺每一根发丝,让它们服帖在男人头上,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我觉得还好,挺可爱的,那样子的你也很真实,给人感觉挺亲近的,要说凶,那你可能是没看见过我真正凶起来的样子,我可是敢拿着扁担把我亲爸跟继母打出我祖父家的那种人,讨厌的话,实话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毕竟大家都喜欢看大美人,我也喜欢……”

原来她在一个个地回答宁轩刚刚的那些话,但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宁轩打断。

他几乎鼓起了比之前孤注一掷,拿出全副身家,甚至借了高额外债去拍电影还要大的勇气问道:“你后不后悔,给我这个追求你的机会?”

这个问题,其实才是宁轩心底里最在乎的。

他不怕心上人现在不喜欢他,只怕她后悔给他一个喜欢她的机会。

这会让他永远都看不到希望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