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年微怔,她看了一下自己被大夫人握住的手,她没有犹豫,抽出了手来。
大夫人诧异看着她:“你不愿?”
“我……”唐延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入侯府后,知道府中的形势,也知道大夫人过得不容易。她也想过,若是娘亲还在,在这侯府里该如何过?
她曾在民间读过话本子《武家坡》,那丞相千金王宝钏抛绣球选郎君,扔中了乞丐薛平贵。薛平贵成了西凉王,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而后,做了十八天皇后。
若她娘亲还活着,恐怕,也就是另一个王宝钏罢了!
大夫人比她阿娘好得多,纵然侯爷和二夫人情深似海,但她府中第一夫人的位置还是无可撼动。
“您永远都是这府里的大夫人,夫妻之事,本就不能强求,您又何必如此呢?”唐延年看着她,悠声道。
大夫人静默了片刻,她凄婉一笑:“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她若是妾室也罢了,她是平妻。侯爷敬重我,敬的是我身后的徐家,可侯爷爱护她,爱护的却是她本身。”
继而,她的眼里浮现出了一丝落寞:“我自己怎样都罢了!只是,眼下她却得寸进尺给我下马威,还欺负我的鼎儿……”
她眼神怜惜地看着唐鼎,又看了一眼五娘子,尽然都是放心不下儿女的担忧。
她这个侯府大夫人做得实在是窝囊极了。
“二夫人固然有错,可错处的根源是父亲,也是这对女子不公的世道。”唐延年沉声道。
“若不是她成天用着浑身解数勾住了侯爷,侯爷怎会如此!”大夫人很是愠怒,她一贯平静的脸闪现出了一丝恨意。
唐延年深知此时的大夫人是听不进去大道理的,这个世道只教了她要相夫教子,要笼络夫婿的心,没有教会她若是夫君心中已有旁人,应当如何。
唐延年垂眸顺首:“大夫人也不必担心,父亲到底是穷困潦倒过,如今,好不容易撑起唐家的门楣,唐家的兴盛荣辱在父亲心中才是第一位,如此,纵然她是父亲心尖上的人,她也越不过您的。”
大夫人见唐延年这样说话,她便知,唐延年如何都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她想了想,便下了一剂猛药:“你可还记得你弟妹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