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着前面黑乎乎的,伸进竹林里的路,如果她没记错,这里面还有几户人家。
顾迎清心里乱,本来回到老家,闻着新鲜空气,刚平复下来的心境,又被他的出现搅成一锅粥。
刚回到避世桃源,他却又把她拽回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个世界满是是钱权斗争,黑暗规则,她本来就在暗湍里求存,却又染上了拉她堕落的世俗欲望。
她觉得喘不上气,似乎这种理不清的沉重日子要不止不休下去。
顾迎清疲惫道:「我们不应该这样。」
「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程越生打开车窗,让烟味散出去,「我只知道有债必偿这个道理。」
「我已经感谢过你了,下午已经将礼物放在了你桌上。」顾迎清不去看他,自顾自把话说到死,「昨晚的事你必定是误会了,我承认,是我在寻求你的帮助时使用的方法出了问题。但我也是投其所好,而且我们都喝多了,酒后行为做不得数。」
她虽认了错,肯定了自己昨晚行为中给他造成误解的不妥之处,但实际上又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你要是没色心我能成功吗?
「我就说,顾小姐喝了酒说的感谢信不得,清醒过来必定不认人,看来我还是挺了解你的,是吧?」
程越生从头至尾都是平静缓慢的语调,只是后面反问的两个字带起几分突兀的笑意。
她在这件事上耍了花招,他本应该生气的。
而且他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过来,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是不是不管她说什么,她昨晚许下的承诺,他今晚必定都得讨回来?
这种看不透,猜不着的感觉,让人心里没底,在不断去猜他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就让自己陷入了被动局面。
顾迎清不由烦躁起来,用外露的情绪掩盖内心忐忑,「不,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昨晚根本没喝醉,去亲你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故意洋洋自得说,「许总想在饭局上把我推到廖志忠那色狼身边,无论是想点到为止给我施压,还是真想让我身败名裂她好趁机抹黑我拿走我的股份,到最坏的局面,我只能以向外公布我和赵家的关系来反击自保。可这样的话,事情走向将会难以控制,我不想到那一步。所以,找你帮忙是最低成本的办法。先给你模棱两可的承诺,要如何感谢你,我可从来都没说过。」
顾迎清没说真话,她当时话给出去,的确也是想要兑现的,给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