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王大奎划着火柴,点燃煤油灯。
昏黄的火苗冒着滚滚黑烟蹿了出来。
本就充满潮湿味道的屋内,更多了几分煤油特有的怪味。
原本泛白的石棉瓦,被煤油灯的烟气熏得黑乎乎的。
趁着王大奎倒水的空隙,李爱国细细打量屋内。
这间屋子,与其说是房屋,倒不如说是窝棚。
破旧木板当做墙壁,黄土地面,屋子中间矗立一颗碗口粗细的杨树。
树杆冲破顶棚上的石棉瓦,石棉瓦破口的边缘处涂有黑乎乎的油脂。
许是有些年月了,乌黑油脂顺着树杆流淌下来,屋顶上露出一道缝隙,依稀能够看到天空中的璀璨星星。
屋角堆了一堆粗麻袋,靠墙边有一铺炕。
屋里头乱糟糟的。
土炉子,锅碗瓢盆,一张四方桌,几个马扎儿胡乱堆放,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自打进屋,李爱国便觉得王大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脸上少了青春的稚嫩,多了些沉稳。
接过搪瓷缸子,李爱国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扯掉帽子。
“二毛,咋样,当上火车司机了?”
看着李爱国身上的工装,王大奎眼神中闪过些许失落。
“这个啊,是我爹的。”李爱国指身上的衣服笑笑:“考试还得等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