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苗是好苗子，可惜签了个泼皮公司。拍自家公司的电视剧不给片酬，只能领固定月薪，给他推荐资源还要他自己倒贴钱。公司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倒是指望着压榨自己旗下的艺人来还债。”

“……”林笙笙瞪大了眼睛，“还能有这样的事，那他为什么还呆在这种公司里？要我早就走了。”

“一签签二十五年的合同，想要走哪有那么容易啊小妹妹。每个月领的那点钱还不够自己生计的，哪里付得起违约金？”

今年不过18的林笙笙深深地感受到了社会的险恶：“这哪里是签约啊，这是卖身契吧！人的一生才有几个25年啊，他为什么会同意签这么长的合约？”

“别看他文文静静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可其实心里还是想要火的吧，不然也不会签下这种合约。就是年纪小，社会阅历还是太浅了，单纯以为签了这么长的合约公司就会力捧他，谁想现在拍个杂志都还是得靠着经纪人自己的资源。”

程雅又看了一眼脸上始终带着浅笑的黎域，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就凭他这底子，要是签到个好公司，总不至于被埋没了。你说他要是脾气爆一点，去跟公司争一争，说不定还能争取点什么。偏生他就这么一副温柔腼腆的性子，自己都不主动，谁能帮得了他。”

林笙笙在一边认真地听着，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么好看的小哥哥，真是可惜了。等我以后挣了大钱，一定把他从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拯救出来！”

说是这么说，可是虽然大家都很同情黎域的遭遇，但若是真要帮忙，就连席濛也是有心无力，更别说还要靠家里拿生活费的林笙笙了。

再后来，席濛出了变故，惹了祸事的林笙笙逃去别省念书，再遇见黎域的时候，已然三年过去。

著名导演莫文的新电影要在林笙笙的学校宣传，主演影帝姜昇会亲临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学校食堂门口设置了站点免费领取宣传会门票，室友拉着她早起排队，一眼望不见头的队伍从食堂门口的站点一直蜿蜒到小山丘上。

等好不容易拿到宣传会的门票，林笙笙这才发现，门票上的名字在莫文和姜昇之后，还跟了个她眼熟的名字——黎域。

时隔多年，看到这个名字，她的脑海里依旧会浮现出那个笑起来会有一个浅浅酒窝的腼腆大男孩的模样。

那场宣传会林笙笙自然是去了，可是为了姜昇而来的粉丝实在是太多了，她和室友被挤上了二楼的后排，别说看到脸了，只能勉强分辨出谁是谁。准确地来说谁是谁都看不大出来，因为刚才主持人出来的时候，她们这些二楼的群众都把他看成姜昇了，还人云亦云地一阵尖叫。林笙笙心里那个恨啊，只恨自己没能带个望远镜上阵。

这场宣传会的主角无疑是姜昇，比起姜昇，黎域仿佛赠品一般，全程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当花瓶，就连主持人也几乎没有给过他发言的机会。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林笙笙都能想象得到他脸上带着何种的微笑，那单边的酒窝是如何浅浅地浮在脸上的。

林笙笙心里有点难过，明明论起颜值，黎域和姜昇完全不相上下，可论起人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被抽到上台互动的学生们都只知道争着和姜昇拥抱合照，轮到黎域的时候却都只是敷衍地握个手，林笙笙觉得，这些人中肯定有人连黎域的名字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