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就穿着邋遢头脸埋汰的乡下妇人,发完狠就势往地上一坐,拍打着大腿嚎了起来:“救命啊,秦大将军府上的人要杀咱老百姓啦!没法儿活了……”。
春花再次向前迈步,忽然的,就笑了,笑的无声无息,笑的眉眼弯弯。
她转回身,站定,眼前闪现女学颁发年终奖的时候,黑妞儿的一番演讲。
“我很重要,我为什么不重要?我的生命很珍贵,为什么不珍贵?没有人可以令我放弃生命,我要努力活的幸福……”。
想想自己昨日被华嬷嬷冤枉指责,竟然失心疯了一样要去撞墙求死,简直……太可笑了!
所以,她抑制不住的要笑。
笑着,把话说完。
“我是秦将军府上的丫鬟春花,今日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那帕子是为救人施舍出去的,既然被救之人不感恩,那就不要了。”
不要了?她说的轻巧,可是只要一个姑娘家贴身的东西落到哪个男人手里,按规矩是再没人肯求娶的。
还在地上拍大腿的“鲁贵家的”也是这么想的,她叫道:“你个不知羞的骚货!你不嫁给我儿子,就等着一辈子当老姑婆吧!”
春花又笑了,姿态优雅从容淡定,那笑容落在李宗的眼中,莫名心疼。
可是下一句话,令所有在场的人大跌眼镜。
春花说:“边城地方法规新定的一条,女人可以申请自立女户,买个宅院吃香喝辣,一辈子不出嫁也没什么关系,正好,我来当第一个范例。”
“你……你你……”,“鲁贵家的”竟然无话可说。
春花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李宗,提醒道:“帕子的事儿就算了结了,咱们将军府昨日进了毛贼偷了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的事儿,你来公事公办吧。”
她依旧面带微笑,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后,学着林葱儿惯常的动作,耸耸肩,笑容更盛。
原来,尝试着放下对男人的念想,放下对自己名声的看重,放下纷繁复杂条条框框的规矩,敞开了说话,敞开了动作,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