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顷刻间鸦雀无声,围拢在林葱儿脖子上的一件旧衣服,落满了头发茬儿。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叮嘱:“分出层次来剪,越往外层越留的长些,这样有里扣的效果……”。
“咔嚓咔嚓……”,铁剪刀摩擦的声音让人牙酸,还裹带着一股子愤愤然。
这次不用闭眼睛了,林大小姐指挥:“香兰,靶镜,拿好喽!”
原计划可以在耳垂下修剪整齐的发型,到最后提高到了耳朵眼儿的位置,杨茉莉咬着嘴唇,脸上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痕迹。
林葱儿晃晃脑袋,自己接过了剪刀,画龙点睛,给了耳朵上发丝修出两撇弧度,然后左看右看,对于靶镜中的效果,表示非常满意。
杨茉莉的处女座,尽管有瑕疵,也是极难得的。
以后,还得继续聘用这位理发师呢。
“今儿晚上,给我徒弟做一份‘蚂蚁上树’。”
杨大小姐斑驳的小脸上,立刻,破涕为笑。
“你看,不敢下剪刀,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心理上的障碍,剪下去,不就没事儿了?”
就当这是收徒弟的第一课吧,关于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关于勇敢……
洗头,换衣服,林大小姐轻轻松松漂漂亮亮,两腮的发丝微弯,贴在脸颊上,显出几分俏皮几分灵动。
小来福拽着姐姐的衣襟求肯:“来福也要剪刘海儿,剪童花头!”
童花头?你可不适合,等老闷葫芦回来,要是看到他幺儿子不男不女的童花头德行,还不跟林大小姐拼命?
剪个齐刘海儿嘛,小孩子家家的,试试,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