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时候,你们村也这么大味儿吗?”林大小姐忍不住询问距离她最近的小姑娘。
“不味啊!”小姑娘吸吸鼻子,然后又点了头,“是……有味儿,大爷爷的酒坊不干活儿了,就味儿了。”
林葱儿没听明白,“一里香”酒坊的牌子,出现在眼前。
“一里香”酒坊的牌子下面,还悬挂着四个大灯笼呢,就是红颜色早就不鲜亮了,金黄的穗头儿也掉成了秃尾巴。
牛车停好,小孩子们四散跑开了,林大小姐和二大爷往里走。
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院子,地面上能看到有建筑的圆盾形的粮仓,基本上空了,有一拉溜儿低矮的茅草房,还有两座二层楼高的建筑,发酵的酸腐味道,就是从茅草房和二层楼里面散发出来的。
林葱儿刚刚注意到贴着院墙排列的瓷坛子,从茅草房那边,三三两两的青壮汉子在往外走,个个低头耷拉脑袋的,身板儿也像被抽走了支撑的骨架。
“哎,好好地酒坊,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家门口挣钱的好日子,到头儿了啊!”
“回去再想想别的营生吧。”
他们低声议论着,没有心思跟陌生人打招呼。
他们的身后,茅草房的屋门口,最后走出一个老汉。
他只是走出门口,便站住了,眼睛看着青壮汉子们的背影。
老汉身形高大,穿一件未经过漂染的土白色对襟大褂儿,没系腰带,肥肥的盖过了裤子的立裆,裤子小腿上缠了几圈儿黑布带儿,黑布鞋口露出一块儿土白布袜。
再往上看,劳动人民的代表肤色,黑里泛着红,花白的头发梳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乌木簪子透着古朴。
咦?这老汉的五官,总给人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