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另一个老学生的表现就差多了,只会黑红着橘子皮般的老脸傻笑,被逼的狠了,才能在喉咙深处跟着念一声,还含混不清的。
老闷葫芦不好意思当儿子的学生呢。
“铛铛铛,下课铃响了!”林大小姐帮着解围,必须得这么喊一声,来福小先生才肯休息的。
再不休息,刷了油的拉面条儿都得坨成一个面疙瘩了。
小来福意犹未尽,还是“啪嗒啪嗒”跑过来,牵起林葱儿的右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尖儿问:“棒——不棒?”
“棒!非常棒!”
毫无营养的无限重复的一组对话,宛如一碗热腾腾的鸡血注射进去,来福同学登时再次精神百倍,俩笨学生吃饭这会儿空隙,他还得去备备课,再把那些很棒很棒的黑炭字儿,读上几遍……
“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得送来福去学堂。”林葱儿吃着面条,眼睛的余光始终在关注小屁孩儿的动静,嘴里忍不住说道。
“啥?来福还小着呢,村子里的娃儿,得到八九岁,有条件的才去。”林有财的语言表达能力跟来福同学一起提高了。
“前两天还尿炕哩。”林大牛闷笑:“送个恁大点儿的娃儿去学堂,不把先生给吓到?”
没有幼儿园的世界,出门上学堂的娃儿确实得多等等,兄妹两个在县城的学堂外面摆摊儿,见到的学生最小的不也得六七岁的样子?
林葱儿皱着眉头嘟念:“来福这性情跟别的娃儿不一样,他能一个人坐那儿摆弄个什么东西很长时间,肯动脑思考……”
“这娃儿,不会是傻吧?”林有财也把视线投到小儿子身上了,这一看,可不有些不对劲儿?屁大的孩儿,老是对着土墙上几个黑炭字儿说话,嘴里“叽里咕噜”的,中了魔一样。
“下晌儿,我带着他。”
林有财终于有了点当父亲的魄力,尽管起初见幺儿子要背诗还认字非常惊喜,可又担心来福自此变得不正常了,还是撒到野地里,跟别的撒尿和泥疯跑的小子们一起学学吧,最起码,那样看起来不让当爹的心慌。
没人提出反对意见,林大小姐倒是关注了哥哥一下:“吃晚饭你用树枝在地上描描自己的名字,只有会写了,才能真正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