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句有些冷意,林大牛一脸无辜完全没想到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嘿嘿,”他就会傻笑,挠着后脑勺儿描述:“咱家占着理儿呢,林石头耳朵上的伤,自己养,他赖不上咱们!我把这两天的事儿都告白出去了,村长听说他上次还要进你屋里打你,踹了他一脚狠的,嘿嘿,村长还说,同族的人在外面互相拆台,不容许,再有下次,先撵了林石头出村,还得从族谱里勾掉,死后不让往祖坟里埋……”
其实同样没心没肺的林大小姐,立刻忘记了自己刚才那点小别扭,点头称赞:“有进步,以后,继续练着多说话,甭管眼前站着多少人,不许露怂!”
“嗯哪嗯哪,都听你的。”林大牛在黑暗里眉飞色舞,给妹子讲这些事儿,根本没来得及进屋。
灶房里面的油灯还亮着呢,大敞的门,林有财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听见儿子闺女聊得兴高采烈的,也不掺话儿。
林葱儿看见那道沉闷的身影就觉得无趣,再想想,最起码他不会因为儿女在外面惹了事儿或者受了委屈,回家责备。
那就继续闷着好了,反正没谁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大忙,不拽后腿儿就念“阿弥陀佛”啦。
“你先去吃饭,吃完饭把油灯都送我屋里去,给我削些竹篾儿,要这么粗这么长的,打磨光滑了再睡觉儿,我明儿一早就得用。”林葱儿支使这位亲大哥,得心应手,家里后院堆着插竹篱笆的竹条子呢,有的用。
“那我今儿个不用打沙袋子了?”林大牛欢天喜地的问。
“那个不耽误事儿,双截棍先不练了,沙袋子照着昨儿的计数儿。”
当领导的,就得有这份霸气。
林大牛捻着妹妹给的线头去灶房了,没有尺子,竹篾的长度就按线头来比量。
庄户人家活得不讲究,油灯没置办几盏,像林大牛的屋里,就根本没那讲究玩意儿,摸黑儿回屋睡觉儿就行了。
林葱儿其实早先也是享受不到点灯的待遇的,她又不会做女红,浪费那灯油做什么?
所有的转变,都是从齐氏离家开始的,林葱儿直接把灶房的油灯端到了自己卧室,林有财就把自己卧室的灯挪到灶房,宋香儿那屋的灯呢,人家走的时候锁了门,谁都进不去,总不能撬锁吧?
今儿林大小姐要挽着袖子点灯夜战了,一盏昏暗黯的油灯可不够用,好不容易给换了双连蚊子腿儿都能看清的正常眼珠子,林大小姐表示,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