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刮了一夜的大风,清早起来,院子里满是落叶。
踩着落叶上厕所的刘阿姨感叹,这小平房,到底没有楼房住着干净啊。
从厕所出来,她便拿了把扫帚扫院子里的落叶,只扫了几下了,腰就开始疼了,往年都是春燕早起一会儿扫落叶的,院子也是她下班后收拾,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摸过扫帚了。
她用扫帚拄着地,左手扶着扫帚,右手锤着腰,嘴里骂了句:“怎么就这么娇贵起来?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张远上班去了,临走的时候煮好了早饭,看着她吃下去才放下心。还告诉她自己晚上要加班,不回来了,嘱咐她记得吃东西。
张晓一大早儿出去了,什么话也没说,不知道去干嘛了。两个儿子显然都没有扫院子的习惯。
她自己就这么扫几下,歇一会儿,扫几下,歇一会儿地,扫完院子,天已近中午了,她两只手扶着腰,叹了口气。
这要搁几年前,扫个院子也就是顺手儿就干了的事儿,哪里用累得腰酸背痛的?倒像是刚刚两万五千里长征回来一样。
看来,人不服老是不行啊!
她这里正锤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的叹着气,忽听门外有人喊她:“老刘在家吗?他刘阿姨!”
刘阿姨打开院门,见钱奶奶和几个老邻居站在门外,见她开了门,钱奶奶说:“老刘啊,他赵大爷今天要走了,我们去送送他吧。”
“老赵去哪儿啊?”刘阿姨这些日子都在忙张晓离婚的事儿了,没注意这些街坊邻居的事情。
“他家签完字了,两个儿子来接他们去养老了。”钱奶奶说。
刘阿姨便出了门,只顺手把门拉上,一面又问:“他们是去老大家,还是去老二家。”
钱奶奶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人老了,到哪儿都讨人嫌啊。老赵年轻的时候,是多体面的一个人啊,没想到,老了老了,也受这份儿难为。”
赵大爷家住得并不远,几个人说话间就到了他家门口儿。
赵大爷的大儿子刚好走出来,手里拎个行李箱,见了几个人,知道这群老街坊是来和父母道别的,忙让几个人进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