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gu903();萧王府大姑娘嫁了英国公世子,婚事也是从小定的,萧衍绩本是看中英国公府这明哲保身的做派,不曾想这一家子其实是烂泥扶不上墙,那英国公世子二十好几了,刚成亲那会儿倒是向朝廷讨了个差事,可即便是个闲差也被他犯事弄丢了,还差点牵连了家里人,萧衍绩每每提起这事,也是唉声叹气自觉看走了眼。

谢徽禛搁下茶盏,听着女眷们的说笑声,若有所思。

后头便在这王府里吃家宴、赏月,萧砚宁与谢徽禛共坐一张小桌,萧砚宁将月饼切成小块,送到谢徽禛碗碟中,谢徽禛看向他,萧砚宁垂着眼,专注在剥橘子,剥好自己却不吃,也递给他。

谢徽禛问他:“为何自己不吃?”

萧砚宁小声道:“公主吃吧。”

谢徽禛:“本宫不想吃这个,喝酒吗?”

萧砚宁一抿唇,拎起酒壶,将他俩的茶水换成酒。

桂花酒十分香甜,谢徽禛一杯酒下肚,面不改色,萧砚宁又给他添了一杯:“公主的酒量比臣的好。”

谢徽禛笑了笑:“我刚看王妃还叫人给你备了几坛酒?你又不会喝,拿这个做什么。”

萧砚宁解释:“母亲说让臣带进宫,孝敬太子殿下,再送几坛给同僚。”

“王妃思虑得周到,”谢徽禛笑问,“那酒好喝吗?”

萧砚宁:“一喝便醉了,公主就喝这个吧。”

谢徽禛不以为然:“本宫酒量比你好,你才是一喝便要醉了。”

萧砚宁抿了一口酒,他面上已然有了薄红,确实看着像要醉了。

谢徽禛将他的酒换回成茶水:“还是喝茶吧。”

萧砚宁怔了怔:“可……”

谢徽禛:“驸马心情不好么,怎还借酒消愁了?这倒是不像驸马了。”

萧砚宁低了头:“没有。”

谢徽禛想了想道:“早起看着分明还挺高兴的,是因明日又要入宫了,心里不情愿?”

萧砚宁:“……不是,入宫当差是臣的本分,没有什么不情愿的。”

他只是有些疲惫而已,不想让父母失望,却又不能让妻子满意,面对皇太子殿下更无所适从,好像怎么做都不能尽善尽美。

谢徽禛盯着他神情,片刻后移开眼:“再坐会儿我们便回府去吧。”

萧砚宁点了点头:“好。”

翌日,萧砚宁仍是一大早便入宫。

今日是常朝日,谢徽禛早起上朝去了,他没碰上人,暗自松了口气,先去刘纲那里送了酒,再回到东宫值房,听属下禀报了这两日的琐碎事务,之后一个上午都在处置事情。

晌午谢徽禛被留在皇帝寝殿那边用午膳,午时末才回东宫,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又有太傅来讲学,一直到申时二刻,去演武场练武。

萧砚宁被叫过去时,谢徽禛正在靶前练箭,前几日萧砚宁已经见识过他于高速奔跑的马上射箭的本领,今日再见他随手放箭便能箭箭命中红心,更觉这位储君殿下别的不说,本事是真的不错。

萧砚宁上前见礼,谢徽禛目视前方靶心,叫人将靶面又往后移了十步:“回来了为何不主动来见孤,非要孤派人去叫?”

萧砚宁:“……臣怕打搅了殿下。”

谢徽禛:“真是怕打搅了孤?”

萧砚宁低了头,没再吭声。

谢徽禛意味不明地啧了声:“世子现在不诚实了。”

萧砚宁拱手就要请罪,被谢徽禛打断:“免了。”

他不紧不慢地又搭上一箭,与身边人道:“孤小时候在宫外长大的,没正经学过这个,也懒得学,只想着玩,后头认识了个小呆子,他人小力气也小,根本拉不开弓,却非要学这箭术,一次不行便拉十次、百次,手指磨出血也不肯放弃,孤见他那样,实在汗颜,这才跟着他认真学起来。”

谢徽禛话说完,一箭放出,又一次中的。

萧砚宁愣在当下:“……是殿下?”

谢徽禛回头冲他一笑,眉目在秋阳下灼灼生辉:“是孤。”

萧砚宁呆看着他,怔怔无言。

萧砚宁七八岁大时,在城外的王府别庄中养病,独自在那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一带有很多达官贵人的私庄,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年少时唯一的玩伴。

那个只比他大半岁的小郎君每日陪他一块念书练武,闲时带他爬山游船、逛集市庙会、认识新鲜的玩意,很多家里不让做、他也不敢做的事情,都是那小郎君带他一起做的。

半年后那人搬去别处,走时说有一日会来找他,他当了真,日夜盼着,直至渐渐失望。却不曾想在十年后的今日,是面前这位储君殿下笑着说,是他。

那个人,是谢徽禛。

谢徽禛没多解释,他那时,只为去看他的小夫君而已。

将手里的弓递给萧砚宁,谢徽禛提醒他:“你试试。”

萧砚宁回神,上前一步,试着拉了拉弓弦,谢徽禛用的这柄弓比他平日所练要重不少,他臂力不行,拉开颇为艰难,握着弓的那只手已在微微颤抖。

身后贴上另一个人的温度,谢徽禛一手托住他后手臂,一手搭在他握住弓柄的手背上,轻轻覆住。

温热呼吸落近,萧砚宁微微红了脸,谢徽禛在他耳边说:“专心些,瞄准了。”

萧砚宁敛回心神,几乎屏住了气息,目视前方靶心,他能听到耳边谢徽禛呼吸的声音,合着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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