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至于,大到剥夺官职的地步。
毕竟事情还未到最坏的地步,且又经过汉王之手,坏事变成了好事。
夏元吉户部尚书之位,必定稳稳当当的。
哪怕此事面呈永乐大帝,夏元吉也不过被呵斥几句,罚罚俸禄了事。
而这个时候朱高煦说这样的话,不妥妥无中生有、挑拨离间,故而恶心他们,给他们上眼药吗?
真要被因此事被夏元吉给记恨上了,鬼知道落到他的手里会被怎么收拾。
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人,谁能够没点手腕,没两把刷子?
这般言语,无不令众人胆寒。
群臣脑袋摇的跟泼浪鼓似的,连忙摆了摆手,急忙应承道:
“没没没……”
“王爷,此事可不能够妄言。”
“臣等绝对无半点这般心思。”
“臣等一致认为,王爷处理此事,相当妥当,实乃公平公正。”
“恳请王爷,太子殿下明鉴。”
说话的同时,群臣止不住疯狂的冲夏元吉递眼色,以示自己态度。
与此同时,吃瘪的众人心中亦是不约而同的,将朱高煦祖宗十八代给“极为亲切”的问候了遍,此间事上,连着远征漠北的永乐大帝都未能逃脱。
致使行军途中的朱棣,此时此刻耳根子,可谓是犹如烈火灼烧,火辣辣的感觉。
正坐高台之上的朱高煦,见着台下一众手足无措,着急忙慌吃瘪解释的群臣,心中可谓是乐开了花。
片刻之后,他冲着众人压了压手,道:
“行了。”
“方才乃是本王见殿内气氛凝重,故而与诸卿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活跃些许气氛。”
“诸卿不必介怀。”
开玩笑?
活跃气氛?
我们可真的谢谢你了。
信了你的邪。
不过众人心中对此言很是不岔、很是不爽,最终也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配合着。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朱高煦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徒然一凝,半眯着的双眸之中充斥着刺骨的冷意,直勾勾的盯着台下群臣,言语亦是变的低沉了起来,道:
“争对大明宝钞,可兑换同等数额的金银铜钱之事。”
“本王希望诸卿,出了御书房的门,都将此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不希望此事从诸位的嘴里流传出去。”
“如若发生这般事情,可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不念及情面。”
突然转变的话锋,充斥着警告的言语。
致使殿内的群臣神情一怔,一脸错愕的看向徒然变脸的汉王,下意识的出言问道:
“王爷这是为何?”
“大明宝钞可换同等数额的金银铜钱,此乃好事,若是天下百姓知晓,必定极大的鼓舞人心,争强朝廷的公信力。”
“为何要封锁消息?”
“此举为何意?”
见着,一众错愕、疑惑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朱高煦神情变的极为阴冷,包含深意的瞥了众人一眼,道:
“为何?”
“自然是为了杜绝,某些人因消息时间差,故而投机取巧,借机钻空子、与民争利,压榨本就不富裕的百姓。”
“尔等可自行想象,大明宝钞贬值了多少?”
“如果有人提前知晓,大明宝钞能够兑换同等数额的金银铜钱,他们会如何做?”
轰.
此言一出。
犹如一声惊雷,在群臣的脑中炸响开来。
也总算明白,为何朱高煦说变脸就变脸,且言语之中全然尽是威胁之言。
还别说。
此事,倘若真的提前某些人知晓,肯定有人会打这个时间差,故而这般行事。
毕竟财帛动人心。
这中间可是有着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利润在里面。
可以想象,届时有多少人会为之疯狂。
真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这些人本意利于天下百姓的政策,怕全然给他人做嫁衣。
让某些人,赚的盆满钵满。
鼓他人腰包,苦百姓和朝廷。
就在群臣愣神之际,坐在一旁不曾发表过任何看法的太子爷,亦知事态严重性,紧跟着猛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张胖脸布满寒霜,神情无比郑重,接过了朱高煦的话,出言警告:
“老二的意思,以我的意思。”
“倘若发生了这般事情,孤必定严查到底,按照大明律例严办,绝不姑息。”
“望诸位好生珍重。”
言罢。
他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环视了众人一眼。
如若仅仅朱高煦的警告,可能还有人会抱着些许侥幸心理。
但此刻二人联手警告,其份量、寓意,让群臣心神一颤,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虽财帛动人心,但就眼前两人联手警告。
群臣心中无比确定,真要是他们走漏消息,或者敢参与其中,届时的雷霆之怒,必定会将他们给烧的飞灰湮灭。
短暂的愣神,群臣将飘远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迎着两人落在自己等人身上的目光回望了过去,神情瞬间变的无比凝重,斩钉截铁应承道:
“请太子殿下,汉王爷放心。”
“今日于御书房议事的只字片语,我等必定烂于心中。”
“不会于外人透露分毫。”
“倘若从我等,任何一人口中传出。”
“群起而伐之。”
得到肯定的答复。
朱高煦和朱高炽两人彼此相视了一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朱高煦冲着台下众人挥了挥手,道:
“诸位,今日回府将联名请愿奏章规整好,明日递交上来。”
“本王命人快马加鞭,禀报于陛下定夺。”
“如若无无异议,就退下吧!”
言罢。
他看向一旁准备起身的太子爷,伸手按了按其肩膀道:
“老大…”
“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别急,别急!”
“还有些许事情,咱们两人得好生合计合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