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温暖的房中,只闻一声突兀的脆响。声音落下,林钰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灯树上烛星爆开,帘帐薄影轻晃。薄利的指甲勾过下颌,在脸上显出一道带血的利痕。
窗外月清树影冷,细雨扫落院中梅花,房中的气氛僵硬得仿佛静止。
林钰眼睁睁瞧着李鹤鸣偏过了头,左脸上很快浮现出了半抹指印。
这一巴掌全然是个意外,但见李鹤鸣的表情,却像是不这样认为。
因他最清楚不过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逼着林钰嫁给了他。
她从前不愿与他牵扯,如今突然不得不做了他的妻子,心中自然有怨与不甘。
李鹤鸣头一次被人打脸,紧绷了下颌,额角青筋都爆了起来。
他面色霜寒地回过头,眉心拧出深褶,双眼紧盯着林钰。
他这身气势,少有在他面前不露怯的人。林钰被他这般盯着,连声气都放慢了,那模样瞧着惧急又有些后悔。
“我……”
她欲说些什么,可李鹤鸣却没听,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抄起桌上的绣春刀,转身大步离开了房中。
门外冷雨潇潇,林钰怔怔看去,昏蒙烛光下,循着李鹤鸣远去的身影,只留下了一地还湿着的脚印。
新婚第二日被妻子打了一巴掌而离家,李鹤鸣也算是头一位了。
这一掌他受得不算太冤,若他以往少吓唬几回林钰,林钰也不会真以为他又要胡来,这阴差阳错的一巴掌也不会落到他脸上。
林钰平日里说话都轻声细语,何曾与人动过手。她打了李鹤鸣,心中也不好受。
李鹤鸣气急离开后,她在家坐着等了半夜也没等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