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至五品,就可以恩荫了,就是所谓的封妻荫子。很多官员毕生的希望就是能过五品这个坎。
“你舅舅可不仅仅是为了恩荫、做官。”十一娘笑道,“他是想为百姓实实在在地做点事。不想浪费光阴在那些书牍之间。”
谨哥儿沉默良久,轻轻地“哦”了一声,低声道:“我知道了……”语气有些沉重的样子。
十一娘不由失笑:“你知道了什么?”拿了梳子帮谨哥儿梳着擦了半干的头发。
谨哥儿转过头去,歪着脑袋望着她:“大舅舅是想跟五姨父一样吧!上次我们去文登的时候,大舅舅就说过。”他说着,笑起来,“我也一样,我长大了,要去嘉峪关……”大大的凤眼亮晶晶的,神色说不出来的飞扬洒脱。
十一娘愣住。
自谨哥儿回京,她还没有认真地和谨哥儿谈这个问题。一来是觉得江南之行谨哥儿还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二来觉得谨哥儿还小,没有到选择的时候。没想到,他心里还惦记着去西北的事!
“你这么早就决定去嘉峪关了吗?”十一娘梳着头发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你不是跟娘说,诸葛亮草船借箭,计谋无双,周瑜火烧赤壁,气势磅礴……”
“是啊!”谨哥儿笑道,“可我更喜欢西北。天苍苍,野茫茫。不像江南,什么东西都是精致小巧的,大男人行事,像妇人似的……”
“又胡说!”十一娘嗔道,“你舅舅是江南人,赵先生是江南人,陈阁老、窦阁老,都是江南人,哪一个像妇人?国家大事,还不是由他们决断?四海升平,难道就没有他们的功劳?”
在谨哥儿心目中,江南虽然好,但西北更投他的脾气。他想去西北。要是娘觉得西北不好,肯定会反对他去,就算爹爹答应了,只怕还会生出许多的波折,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真的去不成了!
他要说服母亲。
“娘,西北真的很好!”谨哥儿道,“那地方又宽阔又高远,想跑就跑,想跳就跳……”
“可西北很苦。”十一娘笑道,“风沙吹面,又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只不过是去玩了一趟,要是天天在那里,就会厌倦的。就像你天天呆在家里,总觉得外面有意思一样。”
“才不是!”谨哥儿急起来。他不顾十一娘在给他梳头,转身望着十一娘,“我和爹爹从嘉峪关一直到了哈密卫,天天吃大饼,有时候还会在外面夜宿,可骑着马跑过一道道的山坡,看着那些土地都在我的脚下,山谷都被我抛在身后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很有意思。”他说着,笑起来,“不像和舅舅去江南的时候,有个小小的三层木楼就说要摘星,小小一个土坡就是什么什么山,巴掌大的一滩水就是叫湖,没意思……”眉宇间有几分不屑。
叶默言骑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