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沮丧(上)(2 / 2)

徐嗣谆打量着屋子。

临窗一张大炕,铺了半新不旧的大红色五蝠捧寿的坐垫,黑漆炕桌炕几。炕桌上只摆了套甜白瓷的茶盅,炕几上却堆着书。窗台上供了天青色梅瓶,斜斜地插了一两支半凋的桂花。屋子正中一张镶万字不断头纹的黑漆大书案,左手满满摆着四书五经,右手是笔洗、砚台,只留了正中双肘大小的一块地方铺了笔垫,用来写字用。身后人高的四个多宝阁架子,满满都塞着书。不是种摆放整整齐齐的书,而是或冒出半截书签,或摆放的些歪斜,一看就知道这多宝阁架子上的书常有人翻阅,不是摆设。

徐嗣谆随手拿了本躺在了月亮窗下放着的醉翁椅上。腰间却被什么东西搁着。他扭头望去,原来醉翁椅上还放着本《四书注解》。

他扭身想把书放到一旁的黑漆小几上,结果黑漆小几上也放着几要《大学注解》之类的书。

徐嗣谆失笑,躺在了醉翁椅上。

醉翁椅晃动起来,一抬头,正好看见墙角花几放着的一盆玉兰花。晶莹剔透的花瓣,颤颤巍巍,开得正是时候。

真是个好地方!

徐嗣谆不由感慨。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徐嗣诫的书房布置的这样舒适雅致呢!

念头闪过,他失去了看书的兴趣,闭上了眼睛,人随着醉翁椅起起落落,心也随着醉翁椅沉沉浮浮。

父亲对他一定很失望吧?

他没想到父亲会对大丰号这样重视。他以为只有大丰号按时还了钱就行了。至于什么时候还的,根本不重要。那段时间他虽然没有管庶务,可他每天都会问白总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父亲也说了,要学会抓大放小。他抓住白总管就行了,何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烦燥起来。

觉得这醉翁椅摇得人头昏。

他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喊“王树”,“五少爷还没有回来吗?”

门帘子“唰”地一声撩了起来,徐嗣诫的笑脸出来在徐嗣谆的眼前:“四哥怎么没在家陪四嫂,跑我这里来了?”他打趣着徐嗣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