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和徐嗣诫说说笑笑地从宴息室出来,没有看见谨哥儿。知道是徐令宜带去了外院的小书房,徐嗣诫有些羞怯地拉了拉十一娘的衣袖:“母亲……”
参加科举,不仅关系到徐嗣诫的前程,对徐家的来说,也是件大事。不可能不商量徐令宜。虽然在十一娘面前自信满满的,可让面对徐令宜,徐嗣诫还是有点没把握。
十一娘笑:“我陪你去跟你父亲说。”
有些事,徐嗣诫要慢慢学着独自面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半天的气,这才朝着十一娘点了点头——脸上已露出毅然之色。
十一娘看在眼里,暗暗赞许,和他去了外院的小书房。
徐令宜斜斜地躺在醉翁椅上,腰间的玉佩坠落在半空中,随着醉翁椅的晃动,如钟摆般来来回回地摆动着。
“武昌”、“荆州”、“襄阳”……他随口念着地名,趴着九州舆图上的谨哥儿就厥着屁股在上面找。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十一娘吓了一大跳。
“娘!”谨哥儿跳了起来,“我和爹爹在玩找地方!”他把十一娘拉到舆图面前,“您看,这是舆图,大周的舆图!”然后歪了脑袋问十一娘,“娘,您知道不知道什么是‘舆图’?”他细细地解释道,“就是把大周的山川河流都按照一比十万的大小画在这画上。”又道,“您知道不知道什么是一比十万?”他说着,伸出食指,“您看,我的指头只有这么长,可画上的这么长,有我的指头十万个长……”
“好了,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徐令宜走了过来。他摸了摸谨哥儿的头,“你少在你娘亲面前显摆。你娘亲不仅知道什么是舆图,她还有本《大周九域志》。武昌在什么地方?离燕京有多远?旁边有哪几条河?下辖哪几个县?都写得一清二楚了。”
谨哥儿睁大了眼睛望十一娘,目光中就有了几分敬畏。
十一娘横了徐令宜一眼,柔声对儿子道:“娘是有这样一本书。可有这样一本书和能对书中的内容倒背如流却是两回事……”
谨哥儿“哦”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他嚷道,“娘和我读《幼学》一样,有的字认得,有的字不认得——有的地方知道,有的地方不知道。”
大家听他说的有趣,都大笑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谨哥儿嘟呶着,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