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绣橼却是最清楚的。乔莲房手头只剩下二十几两银子的私房钱。别说她拿不出来,就是拿得出来,拿出去给十一娘长脸,这种事她是决不会做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笑道:“我们家姨娘如今被禁足——哪里出得去!万一被侯爷知道了……”说着,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不要紧的。”万妈妈听了笑道,“要不然,文姨娘也就不会去金鱼巷了!”言下之意是说文姨娘出府是徐令宜同意了的。
乔莲房听着一震。
绣橼也不好拿主意了,犹豫着朝乔莲房望去。
“我看还是算了!”过了好一会儿,乔莲房才淡淡地道,“我是待罪之人,还是少生波折的好!”说着,面露倦意地闭上了眼睛,婉言拒绝了两位妈妈的提议。
万妈妈犹不死心,喊了一声“乔姨娘”,正要再劝,田妈妈已拉了万妈妈的衣袖:“既然姨娘累了,那我们就先退下去了!”说着,还朝着万妈妈使了个眼色。万妈妈看着不再说什么,上前收了碗,和田妈妈一起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乔莲房的眼睛“唰”地一下张了开来。
她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吱吱响。
“小姐!”绣橼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我没事!”乔莲房言不由衷地道,“你不用管我。我睡一会就好了!”
绣橼不敢多说,轻手轻脚地服侍她躺下,自己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一面做着针线,一面守着乔莲房。
乔莲房睡得并不安生。窸窸窣窣地不停地翻身。
绣橼知道她心里难过,却没有办法安慰她。
同样是姨娘,那两个一出手就是三十两银子不在乎,这个却畏手畏脚不敢多用一分钱;同样是姨娘,一个代表四房去给晓兰祭拜,一个代表四房去给滨菊恭祝,这个却被禁足院子里;同样是姨娘,一个生了庶长子,一个女儿养在太夫人和夫人面前,只守着日子慢悠悠地过,好日子就会来了。这个却被人陷害失去了依仗……想着想着,绣橼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说起来,都怪她们太小瞧这些女人了。以为只要能抓住侯爷的心就行了。却从来不曾想到会被那些女人拦在中间。别说求助无门,就是想在侯爷面前申辩两句也做不到,更别说想施展那千般的本领、万般的手段让侯爷回心转意了。
念头闪过,她又想到那天十一娘感叹她年纪不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