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从前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女孩子已经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长大了。再也不需要自己保护了。不仅如此,自己好像还成了她的负担……在金鱼巷的时候,她反复地想。如果自己像琥珀一样聪明,陶妈妈进去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就能猜到她的用心,当时就把冬青拦在屋里,或者不被她当枪使似的来和十一娘对质,情况也许又不同。
滨菊后悔的好几天没有睡。
她急着赶回来,也与此有关……
但一想到自己的决定,滨菊就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
“夫人,您,把我配了人吧!”视线突然糊涂起来,“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乔姨娘的事。大家都说,雁容活脱脱第二个琥珀,聪明能干,做事有章程……”话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湿漉漉,她忙低下头去:“我出去了,也可以空个一等丫鬟的位置出来……”
自从冬青出事,滨菊脸上就再也没有了那种爽朗的笑容,人也变得有些畏手畏脚起来。
十一娘暗暗为这种变化担心,却又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她好好聊一聊。
再在听她这么一说,十一娘趁机就一掌拍在了炕桌上,佯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胡说些什么呢?这是你说的话吗?”
滨菊听着心中一滞。
“夫人,我说的是真心话!”她泪如雨下,“我舍不得夫人。可我也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能帮夫人什么忙了……”
十一娘听着,就露出几份失望来:“滨菊,我没有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滨菊愣住,满脸泪水地望着她。
“我现在是永平侯夫人了。只要我愿意,别说在府里找几个像雁容这样聪明伶俐的丫鬟在身边服侍,就是一个不满意,差了白总管南下广东、西到甘肃,跑遍大周给我找几个满意的丫鬟也不是不可能的。”十一娘的声音一沉,“可我只是罗家十一娘的时候,我病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我还记得,是你一口粥一匙水让我活命的……”说着,往日的一些旧事就浮现在她的心头,她泪盈于睫,“你要是也走了,难道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不成?”
“夫人!”滨菊伏在十一娘的膝头哭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伤心、难过、担忧全都随着这泪水落了下来,“是我胡说八道……全是我不好。我陪着您,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十一娘也哭起来,抽泣着握了滨菊的手:“那你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嗯!”滨菊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