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帮她消除不必要的误会,虽然其实也没这个必要。
“麻烦什么,顺手而已。”文诗月接下岩香的好意,跟她一唱一和。
林旭的女朋友一听倒是笑着走过去,嗔怪林旭:“你就光看着,怎么不帮把手啊?”
“我这不是晚了一步吗。”林旭吐着烟圈,青烟将他英俊的轮廓氤氲的模糊柔和,语气却欠。
“你还挺有理。”
“有理走遍天下。”
“你真不得了。”
“有人在,倒也不用这么夸我吧。”
“谁夸你了?”
“……”
夜色浓重,岩香插个空跟这两位打情骂俏的道了声“早点休息”,便跟文诗月一并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跟她说:“岩睿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突然跑来跟我道歉。”
文诗月笑:“那不挺好,可能是想明白了,明白世上只有妈妈好不是唱唱而已。”
“才怪。”岩香轻嗤,“你别看他年纪小,脾气可大着呢,也不知道又在憋什么招。”
“人家不理你呢,你又难受。人家跟你道歉了,你又怀疑,老母亲不好伺候啊。”
“你还帮他说话。”
“孩子嘛,慢慢教。”
“……”
平台上,林旭身边的女人收起了那副娇媚的表情,打量了四周一圈才轻声说:“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林旭伸手扯掉嘴上的烟,垂着眼皮咂了下嘴,低沉玩味的嗓音也变得沉稳正经了起来:“能出什么事。”
“没事就好。”女人望着前面走廊处渐行渐远的那抹仙秀的身影,努努嘴示意身边人看去,语气倒是耐人寻味,“你俩不会真认识吧?”
说着她惊讶道:“她下午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林旭抬眼,顺着前方瞧了眼文诗月纤瘦平直的背影,无声地弯了下唇。
“回去说。”
他说完,迈着长腿转身,走到某处停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香烟,连着手里的一并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另一边楼梯的方向离去。
……
文诗月吃了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哪知另外一双眼睛就这么不打招呼地闯进她的脑海。
那双薄双的眼睛狭长深邃,睫毛似羽,密长轻垂。
瞳色漆黑淬光,右眼尾的泪痣如点睛之笔,让人入目便难忘。
不笑时,像日出金山下的云海,只可远观。
笑时,如倦怠下的一抹暖阳,和煦温暖。
文诗月腾地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徒留半开的窗户外淌进了半缕月光。
月白零星溢亮房间,夜沉如水,偶起蝉鸣。
她翻了个身,侧着望向窗户,有些失神。
因为今晚平台上的事。
因为那一刹那近乎如出一辙的动作和神态,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十年前她跟李且的初遇。
那年从六月开始雨水好像特别多,洗净了月份里的天空。
而那天跟今天一样,恰巧也是夏至。
文诗月初升高,刚刚中考完没两天,即将成为一名准高中生。
那天吃了午饭,她就跟她的发小谢语涵相约逛街,去给爸爸买节日礼物。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热浪残卷滚烫了一地。
哪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又像拳击手,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她俩正好经过新华书店,便干脆进去躲雨,顺便逛逛,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书。
偌大上下两层书店里人来人往,看样子有一部分人都是进来躲雨的。
有的就地坐在书架跟前看书,有的占据了一个个楼梯口,有的倚在墙边。
总之但凡能坐着绝不站着。
当然也有来来往往都裹挟着一身淡淡的咸湿水汽,与她擦肩而过的避雨人。
“啊啊啊,我的当代歌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