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眯着一双眼,心想道:这个小将军如果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凭他的为人,应该可以风生水起,大富大贵的,可惜啊……
他猫腰弓背,隐下了眼底的情绪。毕竟,旁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也不过是像蜉蝣一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罢了。
“将军所言甚是,这是下官应该的,只是劳烦将军三日后跑一趟了。”
沈元哲看了看远处,天边一抹浓云渐渐压了上来,已经耽误不得了,必须即刻启程,才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皇宫。
沈元哲脚踩马镫,手抓缰绳,翻身上马,一气呵成。马儿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蹬蹄,沈元哲轻轻拍了拍马儿的脑袋:
“飞雪,我们这便走,莫急,莫急。”
飞雪,是沈元哲身下的那匹马,虽不是名驹,却也是百里挑一的悍马,陪伴沈元哲四处征战,加上它颇通灵性,载着沈元哲几次躲过了敌人的暗箭,对沈元哲来说,它更像是一个伙伴,一个并肩作战,可以把背后交给它的战友。
那人带着一半的侍卫离开,走出去不远,见沈元哲也动身离开,他悠悠的看了看前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希望你福大命大吧,你这个人呐,如果头脑清醒点,能说会道点,再有几个心眼,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要是你…唉。。”
沈元哲带着押解队伍一路行进,不时的转过头看着笼子中的犯人,他一直垂着头,凌乱的发丝像草窝扣在他头上一样,囚服破破烂烂,袖子断了一截,迎着风可以看到他精壮有力的上臂,还有线条分明的腹肌。似是感受到了被注视的眼光,那人微微抬起了头,遥遥望了过去,与沈元哲对视。他眼睛血红,很是渗人,就连沈元哲都会觉得内心有一丝震慑,那眼神里,似乎满是不甘,甚至于有一丝痛苦,他紧紧攥着手腕上的手链,双手颤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如此之人,怎会落地为囚?
“咴——”
突然,飞雪发出了一声嘶叫,前蹄抬高,止住了前进的步伐。沈元哲急拉缰绳稳住身子,飞雪高高抬起的前蹄平稳落地后,微微低下了头,脖子前伸,前蹄不断的刨着地,明亮的眼睛直视前方,上下唇洞开错位,低低的发出呜咽,这是飞雪面临敌人时才会做出的举动,很明显,飞雪感知到了危险。沈元哲见飞雪这般,立刻抬起手示意队伍暂停,他双眸静静地扫视着周围,用心的感知着风吹草动,伴随着一片树叶滑落眼前,沈元哲侧身向后一闪,一支箭自他眼前贴着他的眉毛直直的射在一旁的树干上。
有埋伏!!
沈元哲抬头一看,果然树上隐藏着一个黑衣人,看样子,这个犯人来头不小,竟然有人为了他在此劫囚!沈元哲回过头大吼:“保护犯人!有人劫囚!快应敌!”
数十位侍卫一听,急忙以囚车为中心四散开来,手持刀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沙沙沙……”
一大片树叶随风而来,看似没有任何伤害却带着一股狠劲儿,树叶划过之处,片片带血,一瞬间便倒下了一半的侍卫,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丝声响就被树叶划破了脖子。沈元哲用剑抵挡住,却也有几片划到了他,好在他身着铠甲,为他并未受伤,可他脸上,依然滑落了一股温热,就连飞雪那通体雪白的身躯上,也是血迹斑斑。
沈元哲回过头看了看倒下的侍卫,眼神越来越凌厉,脸上的愠怒也越来越明显。他紧紧握住剑,一边悄悄地寻找着对方的痕迹,一边怒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劫囚!这可是皇上亲下谕旨要审判的人,你们有几个脑袋,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