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郭玉掩嘴痛哭，她从展颜的眸子里看到了绝望之色，她一直都是最懂得展颜的，所以，展颜哪一句真，哪一句假，她分得清。

阿三一步步地走进来，帘子清灵的声音在他身后响成一串动听的音符，仿佛是风吹过廊前的风铃，叮叮当当，却不能拂去人心的痛楚，反而，是徒增了生离死别的凄凉。

“龙展颜！”他站立在床前，眸色阴沉如夏日暴雨来临之前天边沉压的云层，床单上殷红的血迹刺红了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是在叫一个不认识的人。

“阿三……”阿狐哭着喊了一声，“阿蛇死了，大小姐也要死了！”

“嘘！”阿三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阿狐不要说话，他走上去，就这样坐在床边，然后，回头问莲唐，“有手绢吗？”

莲唐颤抖着从袖袋里取出手绢，递给他，阿三接过，转头，轻轻地拭去展颜唇边的血迹，展颜勉强能睁开眼睛，触及阿三沉痛的眸子，她想说什么，但是却总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龙女的昏睡，昏睡之后，灵魂不出窍，只是，昏睡的尽头，便是死亡。

她快要死了！

“不要说话！”阿三轻轻地道，眸色温柔似水，展颜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这个铮铮铁汉，除了昨夜见过他笑之外，不曾见过他其他的神情。

“不要说话！”阿三反复地说着这一句话，手不停地擦拭着她的嘴角，血迹已经全部抹去，嘴角的皮肤也被他擦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