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影缓缓坐下。

他的鬼面具狰狞的看着林青霜，让林青霜看不到他的面色。

他现在并没有戴那些相貌平平的人皮面具，想来是知道面具的事情了，林青霜知道说起此事会再次戳到楚影的伤口，可此事涉及师父楚暗，她又不得不问。

“我当日是被陆南寻所救，第二天我们逃出山洞之时，便找不到你与师父。师兄，师父他有没有伤害你？他如今在何处？”

“他死了。”

楚影捡起桌上的一片落叶，声音冷冽。

“他该死。他不仅让我骗人上山，害了十几个师弟师妹，还剥了他们的面皮，给我做人皮面具。他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却不知此举对我的伤害。那些全是与我朝夕相处的师弟师妹，他们以为跟着我上山，能习一身本领，风光的回去，昂首挺胸的做人，最后却都被我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恨他。非常恨他。我宁愿他没有救过我，我宁愿当初活活饿死，也好过在他的引导下变成这样的杀人恶魔。他还想诱骗我去杀了你，所以我在他为妻子安葬之时袭击了他，让他与他的妻子葬在了一起。”

他将手中的落叶捏碎，随风吹去。

“我罪孽深重，无脸再去见你，便想到东福寺做个佛门弟子，一辈子青灯古佛，偿还罪孽。可惜主持不愿收我。”

此事与林青霜所料相差不大，她只是没想到，楚影真能对楚暗下得了死手。

楚影虽是杀手，可对身边亲近之人格外重情重义。他不像楚暗，楚暗为了一己之私，可让十几个徒弟牺牲性命。

“你并不知实情，且杀了楚暗，为他们报仇，就不要太过于责怪自己了。”

林青霜眼露担忧，刚才她仅匆匆揭开面具看了一眼，那吓人的疤痕实在令人心惊，比楚影戴的鬼面具还要吓人几分。

听楚影言行，已没了之前的开朗乐观，整个人透着沉重的自卑，压抑。

她的师兄，曾经是多么爱笑多喜欢热闹的人啊，如今却有了归入佛门的心思。

林青霜猜想，偿还罪孽只是一个因素，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师兄没了面具，不敢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师兄都想出家了，自是更加不会如此贪图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