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进来时,印入眼帘的是少女纤细的背影。
她正低头写着什么,姿态投入。边上守的那名圆脸侍女,张嘴正要唤,被他抬手制止了。
隔着珠帘,陆怀静静站着看了一会儿。旋即才伸手缓慢打起。玲珑玉珠相撞,发出泠泠的清脆声响。
案前的少女受了惊吓。
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单衣,衣衫不整,不合规矩。
她手忙脚乱地要寻外裳。
但步履声渐近,那双龙纹墨色朝靴已经停在视野中。
案上灯烛微晃,尚芙蕖咬了咬下唇,正要行礼,天子却轻飘飘落座于对面,动作熟稔,先她一步道。
“你也不怕吃伤了。”
她愣了下,视线顺着看去,那些葡萄只剩孤零零的一盆。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逐渐熟悉习惯彼此的存在,尚芙蕖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谨。今日那件外裳,更是如仅剩的那点羞耻心外壳,抛却之后,终于剥露出一些内里。
她绞着帕子道,“难道在陛下心里,臣妾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嘛?”
高情商叫馋猫。
低情商就是饿死鬼。
陆怀默了默。
看了眼送次葡萄,她头上就往上跳了十个点的数值。
心情多少带点复杂。
“臣妾多谢陛下赏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