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是片刻,她就找回了自己的心神,砰地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拍在炕上的红木桌面上,呵斥:
“大胆,你这贱婢竟敢信口雌黄,污蔑主母!”
陈青竹自然不会被她吓住:“污蔑不污蔑的,夫人心中难道没数吗?”
张氏呼吸粗重,凌厉的眸子锁定在陈青竹身上,脑中思绪飞转。
她原本那一点怀疑真的成了事实,陈青竹不知怎么已经得知了她的打算,所以从昨日起就不复往日恭敬。
这便是所谓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但兔子终究只是兔子,区区婢妾,连生死都掌握在她手中,即使她知道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听从她的安排。
她心中镇定下来,改换了谈判方式:
“陈氏,如今都查到你的贴身丫鬟冬雪身上了,除了认罪受罚,你没有别的选择!一味顽抗狡辩,对你的一双儿女可没有好处啊。”
即使内间只有两人,张氏说话也滴水不漏,但其中的威胁之意,扑面而来。
陈青竹却很镇定:
“夫人说笑了,我自己都要死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儿女。生死危机临头才知晓,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要紧。”
她对儿女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委实出乎张氏的意料。不过,生死大事,谁能保证愿意轻易为别人牺牲自己呢,倒也说得通。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哼,即使你不为儿女着想,也该知道自己的命掌握在我手中。我今日若打死你,没有任何人来道我一句不是。既然都要死,为何不让自己死得更体面有价值些?”
“你若肯主动认罪自裁,我倒也愿意怜惜轩哥儿和蓉姐儿,将他们记在我名下,从今往后,他们便都是嫡出。”
虽然陈青竹当初被逼着做妾,原因之一便是张氏无法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