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月一路上一声不吭,虽是夏日,但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到底不好受,还好和关阁离得近,没两步路就到了。
严言叫红雀寻出几件圣上前两日新赏的衣裳来,叫严思月挑一件喜欢的。
严思月像是还未缓过劲来一般,看着一堆衣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严言一瞧外面已是晚霞铺天,对红雀说道:“先将那件月白的给姐姐换上。”
严思月提线木偶一般由着红雀摆弄,穿好后,她摸了摸衣裳的料子,轻声感叹道:“真是好看。”
严言和严母对视一眼,严母仅靠听说,还以为是三皇子落水的事儿真吓着了严思月,心里一面盘算着该如何与严父交代,一面决定回了府,给严思月寻个郎中来给好好瞧瞧。
严言也是疑惑不解,说是被李焕的事儿吓到了,严言第一个不信,毕竟严思月跳下去时,瞪的严言那一眼,严言还记得。
直至严母带着严思月上了马车,严思月都是一副丢了魂儿的反常模样。
天色渐暗,送走了严母,严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该找一趟魏青朝。
虽说一脚把李焕踹下水不是什么大事儿,但魏青朝看到了全部,这件事儿很多地方根本经不起推敲,若是日后魏青朝反咬一口,就算没有证据,但李焕必定会对严言起疑,如此一来,李焕与严思月的事儿就不好撮合了。
红雀若有所思的道:“我看大小姐今日走时,表情不怎么好,她是不是猜出什么了呀?”
“放心,谋害皇子是大罪,是要连坐的,她才不信我们有这么大胆子。”严言胸有成竹的道。
至于严思月在想些什么,虽说无从得知,凭严言对她的了解也能猜到一二,无非又是嫉妒在作怪。
严思月的母亲安姨娘,本就是打小陪着严治竹的丫鬟,到了出阁的年岁,安姨娘不肯放弃养尊处优的日子,死活不肯出府,那时候严治竹也是个实在的,也不曾想过其他,只想着安姨娘陪了他如此久,不愿嫁便留在严家的老宅子也好,那时候他哪里能想到,安姨娘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的。
安姨娘用尽手段,让严治竹纳了她当侧室,严治竹那时还未娶正妻,便诞下了严思月,安姨娘也是因为严治竹没有正室的缘故,在严府呼风唤雨多年。可惜没几年,严治竹就娶了贺嫦为正室。
那时贺嫦家里一听,严治竹府里还有个侧室,死活不肯将女儿嫁进去,还是严治竹去了贺家,好说歹说,才说通了贺家,条件就是将严思月过在贺嫦名下。
安姨娘一听,这哪里肯,贺嫦未入府前,自己在严府里当家做主,好不惬意。贺嫦一入府,权柄下移便罢了,连孩子都保不住。安姨娘便靠着种种理由拖着,一拖,就拖到了严言出生。严言一出生,安姨娘便安了心,总归是不会将严思月从自己身边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