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趴门缝往外看看,回来又小声提醒。
“主子,这东宫人来人往的,我们还是不宜久留。县主累了一天好容易睡下,你就是再心疼,她也不知道的。”
邺景州横了陈树一眼,陈树悻悻闭嘴了。
手指拂过沈暖暖苍白的脸色,的确是心疼。很想多陪她一会儿,但肩头责任又不允许他此时只顾儿女情长。
将沈暖暖的手轻轻放进被子,起身放慢脚步,来到外室。
“那封信送回去了么?”
陈树点头:“放回去了。属下做事你放心。”
邺景州不放心,陈树做事没有陈河严谨,但有一点他比陈河强,那就是机灵。
“我要立刻进宫一趟。你留下来,继续暗中保护暖暖。”
“是。”
陈树送主子从侧室窗户离开。他回到外室,腾身上了房中横梁。横梁又宽又平,还冬暖夏凉,最是藏身睡觉的好地方了。
东宫外,邺景州和陈河汇合,骑马往皇宫而去。
一晚上,宫里似乎多了些生面孔。
邺景州和陈河来到长庆殿,见皇上正在吃早膳。看着精神不错,胃口也不错。
“老四,来得正好。过来过来,陪朕一起吃点。”
“谢父皇,儿臣正好没吃早饭。”
于是有宫婢添上一副碗筷。
邺景州坐到桌边,忽然感慨,他和父亲很多年没在一起吃顿早饭了。
明宗摆摆手,让所有人退下。然后凑近一点,神神秘秘地道:“老四,父皇都知道了,三个宝是你的亲生骨肉。”
邺景州刚喝一口的粥,差点又吐碗里,伸着脖子咽下去,脸色有点红。
“父皇,是老南王跟你说的吧?皇伯伯的嘴真快,儿臣嘱咐他先不说的。”
明宗见儿子脸红了,心情愉悦地笑起来:“傻小子,当爹是多好的事啊,害羞什么。你比父皇厉害,一下子就生了三个。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被父亲一打趣,邺景州的脸更是没处放了,端着的一碗粥,也不想吃了。
“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父皇快别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暖暖因此恼了,婚都退了。”
明宗见儿子心情不好,抬手拍拍他肩头。
“老四,有句话叫做心诚则灵。当年,父皇和你母亲是灭国杀亲之仇,但你母亲还是跟父皇来到了北邺,还一起生下了你。所以,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转圜的,就看你怎么做了。”
邺景州点头:“我知道了,父皇。眼下,暖暖需要一段时间平复心情,我们的事就先放放。昨天二哥重伤,东宫大火,这才是眼下重要的事。”
明宗放下碗筷,看着对面的儿子,问:“老四,昨天的事,你怎么看?”
邺景州纠结了一下,说出心中真实想法。
“朱皇后借刀杀人,想置二哥死地。这样储君位置空悬,众皇子中,大皇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