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景宸双手在袖笼里握紧,俯身,额头触地。
“儿臣知错。儿臣认人不淑,娶妻不贤,差点乱了皇室血统,还请父皇责罚。”
明宗气得很,抄起手边的茶盏扔向邺景宸。
“堂堂太子,居然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一国储君,家里食客三千,养一帮江湖人士,你是想干什么?看朕活太久,等不及了,想要自己动手是么?”
茶盏飞过来,邺景宸不敢躲。任由茶盏砸到他的额角,摔得四分五裂。随即,一缕血迹蜿蜒流下,顺着邺景宸的脸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邺景宸不敢去擦血迹,咬牙忍了。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不臣之心。儿臣只是喜欢结交朋友,一不小心就多交了一些。父皇若是不喜欢,儿臣回去就将那些人解散了。”
明宗冷冷一声:“所以,你结交朋友当好人。打着朕的名义解散,让朕当坏人?”
邺景宸赶紧将头垂得更低:“儿臣不敢,父皇误会儿臣了。”
“误会,真是好一个误会啊。”
明宗冷笑着,胸口剧烈起伏着。邺景珺赶紧上前,又是安抚,又是给倒水。
“父皇,太子这些年帮父皇做很多事,忠心耿耿,儿臣和很多人都看在眼中。太子喜欢结交朋友也不是坏事。他只是错在没有好好调查那些幕僚,过度相信了而已。”
明宗怎么会不知道太子罪不至死,不然,也不会只是发发火,而是直接将太子关进天牢了。
“太子你听听,这些年你没少说兄和弟的闲话,对大哥也没有该有的尊重。而你大哥呢,却是反过来帮你说话。在宽厚这一点上,你永远也比不过你大哥。”
邺景宸嘴唇动了好几下,才有声音出来:“父皇说的是,大哥永远是大哥,宽厚仁义,是儿臣一辈子的榜样。”
“你知道就好!”
明宗发泄一通,火气消了一点。
“太子,你起来吧。朕召你们兄弟俩早早回来是有事说,不是在这儿管你东宫的那些破事的。”
邺景宸谢过明宗,站起来。有德赶紧拿过巾帕给他,让他先按一下伤口。
明宗只是瞟了一眼邺景宸额角,就自顾说道:“迦关传来战报,大月氏为他们王子报仇,已经对迦关发起了战争。迦关粮草被烧,现在那边正经历艰难时刻。所以,朕召你们回来,商量一下怎么办。”
邺景珺自持身份,看向邺景宸。
邺景宸道:“父皇,迦关是北邺西北门户。从先祖时,就是严防死守之地。迦关不能破,粮草必须保证供应。
儿臣认为,先从迦关最近的州郡调集粮草,用最快的速度支援迦关。然后京城这边尽快筹备粮草,准备后续补给。朝堂上下,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证迦关战士吃饱穿暖,这样才能有士气保护迦关。”
太子说完了,大皇子才能开口。
“太子说的是,迦关是北邺门户,迦关破,整个北方再无天险要塞,北邺危矣。迦关的粮草必须供应,但现实情况是,三个月前,黄河大水。这一季的庄家已经绝收了,税收补上来,还开国库赈灾。现在,国库空虚,没有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