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宝一边用小手揉搓鱼身,让它更入味,一边忽闪着大眼睛,歪头反问。
“那么漂亮的小口袋放没用的香料做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自然是放有用的佐料才对啊。”
邺景州明白了,在风宝这儿,东西只分有用和没用。还真是小孩子。
风宝搓好鱼,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小脑袋左右看看,发现没有捡好的树枝。顿时撅起小嘴吐槽。
“让你捡树枝的,你怎么没捡?”
“……你在指使我?”
风宝叹口气:“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瞧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贵公子。你寻块石头坐着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风宝收起火折子,就开始四处收集树枝。邺景州觉得一个大男人不好坐享其成,就跟着捡起树枝。
陈树给山宝水宝身上的水珠擦干,穿好衣服鞋子带过来,就见他高高在上的主子正蹲在一堆树枝前,用火折子一边点火一边歪头吹气。鼓着腮帮子吹的特别用力。
忽然,火苗起来,风宝激动大叫:“着了着了,这下可以烤鱼了!”
陈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
“愣着干什么?一条鱼够吃么?你再多抓几条来。”
主子居然没有气犯病,还吩咐他去抓鱼!
“啊?哦,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抓!”
陈树赶紧捡起一根树杈,跑到湖边脱了靴子,撸起裤子,袍子撩起往腰上一塞就下水了。不一会儿,他就扎了四条很肥的鱼甩到岸上。
山宝水宝蹲在河边收拾鱼。同样动作利落,同样打开腰上香囊,从里面取出佐料腌渍。陈树同样看的好奇极了。
“山宝水宝,你们香囊里怎么装这个?”
山宝:“方便。”
水宝解释道:“以前我们在乡村生活,经常缺衣少食。我们兄妹三个就上山抓野兔,下河抓鱼虾。随身带着佐料,抓到东西就可以直接烤了吃。”
闻之,令人心酸。
陈树情感丰沛,心疼的眼窝都要红了。
邺景州也暗暗皱起眉头,因为缺衣少食的处境曾经他也感同身受。
的确,肚子都吃不饱,还管身上香不香呢?饿肚子的危机要不是刻在孩子心里深处,怎会习惯身上带着火折子和佐料。
陈树将腌渍好的鱼都插在木棍上,几个人围着火堆而坐,一人举着一条鱼不断的翻面。肥美的锦鲤被烤的滋滋作响,好像一首有治愈效果的轻音乐。
陈树见主子视线时不时的就停在三个宝儿的脸上,就轻咳一声,故意问:“三个宝儿,今天太子殿下也进宫了,你们不想去找爹么?”
山宝摇头。
水宝声音冷凉道:“他抛弃我娘另娶,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我们才不要坏人做爹爹。”
风宝将手里的鱼翻一个面,气的腮帮子都鼓了。
“我娘说他是狗男人,我也觉得他很狗。五年都没去乡下看过我们,亏我娘曾还对他念念不忘,思念成疾。这种渣男最好别让我们看见,否则定要让他好看,后悔生下我们。”
陈树偷瞄一眼主子神清,又问:“风宝,你娘说太子是你们的爹,是清醒时候说的,还是生病时候说的?”
风宝歪起小脑袋:“生病时候啊。从我们记事起我娘就清醒的时候少,糊涂的时候多。我们三个都是如意带大的呢。”
水宝突然碰碰风宝,小声:“我依稀记得如意说过,太子不是我们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