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行动并不隐蔽,所以朝堂之上的众人自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何况今天还有这么多的人要斩首,实在是没有办法装作一无所知,但也没有一个人傻到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勾结乱党,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事情大家都门清,只是之前碍于世家的势力强大多年来无人敢弹劾,甚至可以说讳莫如深无人敢提起。
一连倒了三家,明眼人都能看到昭帝要肃清朝廷的决心,心里有鬼的人一时间开始人人自危纷纷下定决心要约束家里的晚辈然后立即与那些世家们切断关系。
早朝上是许久不见的一派和谐,昭帝坐在龙椅上看着对着自己恭维的大臣们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对于登基上位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些实感,一直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现在兴许是做到了吧。
平宣侯再次上奏要回封地,这次事情已经几乎结束,昭帝也总算是松了口,毕竟是有了封地的诸侯一直待在京城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昭帝提出要举办一个平宣侯的送行宴,因为毕竟这段时日楼兰做出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要是没有突然办起来的女学给了昭帝一个突破口,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要拖多久才能解决,这么一想,昭帝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曾经来京城找到自己的圣女和她的护卫:实乃妙人也!可惜了不是他们大汉的人,自己也应允过圣女永不如后宫的条件,君无戏言,虽然没有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但昭帝从内心里无法让自己成为先王那样利用完别人又反咬一口之人,况且看那两个女子的相处,恐怕楼兰的圣女早已心有所属。
见实在是推脱不了,平宣侯只得应下了为他准备的践行宴,宴席上平宣侯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众人的巴结对象,再一次委婉的推拒了又一个人的示好后就见文博也端着酒盏朝自己走来。
“侯爷对于这样的场面似乎有些放不开?”也难怪文博有此一问,因为在成为平宣侯之前他一直都是楼兰的王,即便是个小国,但也算的上是十分富庶的,那平日里的这些恭维和示好定然也是十分常见的。
平宣侯摆着手道:“丞相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确实一向不喜这样的场合,所以即使有宴席也很少出席,不曾想进一趟京城就快把我这半辈子的宴席都参加完了。”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两人闻声看去,就见昭帝不知何时同凌肃一起站在了两人后方,两人连忙要跪下行礼,却被昭帝抬手制止:“今日朕十分高兴,就无需如此多礼了,朕是希望平宣侯能旅途顺利所以才与镇国公特意过来,今日满饮此杯,希望平宣侯日后也能如今日一般代领楼兰为大汉开辟新的思路。”
平宣侯举起手里的酒盏朝着昭帝恭敬一拜一饮而尽后答复:“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定当为大汉肝脑涂地。”
昭帝也将酒盏里的酒饮尽后哈哈大笑说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样子仿佛并不是只把他当作手底下的一个臣子,平宣侯明白这是昭帝给他留的体面,因为自己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一场宴席下来可谓是让这段时间以来压在众人心头的大石头放下了,所以不乏有人是喝多了未免殿前失仪被家里的侍从早早的接了回去。
次日一早,平宣侯就带着除了淖尔之外的府兵以及昭帝赐给他的护卫踏上了归途,淖尔毕竟已经被封为了将军,留在京城无可厚非,只是日后想被派驻到楼兰镇守几乎是不可能的,范云舟需要把京城这边的事情收尾后才会回楼兰继续镇守,经此一事之后他的品级应该也会往上升一升了。
平宣侯的信件送到楼兰时南意迟四人正在学堂讨论要吸纳更多的穷苦人家的女孩以及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进来。
“可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也不止是女孩,若是收到女学来那还叫女学吗?”苏婉听了一会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凌如许也对她的观点表示赞同。
凌思婉皱着眉有些不赞同的说:“那不是女子的孤儿就不管了吗?我们是希望女孩子也能有自己想要的未来,可即使是男孩子也不该因为无父无母就被这个世道放弃。”
凌如许正想说什么,就被南意迟按下了手:“那女学还是不变,我们可以再办一个慈育院,把无家可归的孩子收到那里去,学堂也可以再办一个,你们觉得呢?”
凌思婉这次倒也没那么激动,只是疑惑的看着南意迟,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们楼兰这么富裕吗?办这么多不盈利的地方,钱财能跟得上?”
这话引得南意迟噗嗤一笑,打趣着说:“将军曾经亲自带兵来的却是不知吗?若不是因为富庶楼兰又怎会被各方势力觊觎呢?现在只是因为有了汉室的庇护匈奴那边才收敛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平静的日子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