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凌如许一直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南意迟知道是因为颜歌的事，但在马车上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只是静静的握住她的手在一旁陪着她。

凌如许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两人回到卧房，南意迟倾身抱着她问道：“我大概知道你为何难过，但是自古以来女子要嫁给谁从来都不是能由自己做主的，你再这样难过下去我该吃醋了。”

凌如许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知道南意迟这样说是想自己不要被这种负面情绪困住，于是抬手将她抱得更紧：“是我不对，没有顾及娘子的心情，我只是为这天下的女子感到可悲。”她呼出一口浊气才继续说道：“女子从生下来起要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大多只能被礼仪教化困于深闺，在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就要给一个陌生人生儿育女。”

南意迟注视着她悲伤的眼睛幽幽叹了口气：“不然怎么教化女子呢，他们想要女子只是养在身边的玩物，如果不束缚她们的手脚又有谁会甘愿只是附属或者玩物？”

凌如许眼睛一暗：“是啊，不这样谁会甘愿呢…”

南意迟见不得她这样失落的样子，心疼的在她眼角亲了又亲，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如我们办女学！以圣殿的名义，会少很多阻力，我们不能带她们游览江河，但是可以为她们擦去蒙在眼睛上的那片灰暗！”

听见南意迟掷地有声的这番话，凌如许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这样是不是算改变了历史，但转念一想历史不就是要有人去改变才能推动这个社会发展么。

两人都是行动派，有了想法就要准备实行，找来凌思婉和苏婉，四人就开始凑在一起讨论兴办女学的可行性。

“以圣殿的名义在楼兰办女学确实可行，毕竟圣教是楼兰的国教，可是其他地方呢？而且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哪一样都非易事。”凌思婉见那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担心她们要是后面做不成让她们过于失落，清醒无比的站出来浇了一盆凉水。

凌如许一听果然熄了很多热情，开始理性的去分析可行性：“我们可以暂时只在楼兰办，从小部分的人先开始，只要楼兰的女子走出去了总会带着更多的人也能从深闺里挣脱出来的，人总是要先看见希望。”

南意迟和苏婉也点头赞同凌如许的说法，就听凌如许继续说道：“而且现在的想法虽然固化，但也没到迂腐的程度，我们这里可还有个女将军不是么？女子既可为官，那为何不可读书呢。”

“即便我曾经是将军，但那也全得我的家族在背后作为我的底牌在支撑，若是寻常人家怎么可能出个女将军。”凌思婉提醒道。

凌如许却是摇了摇头，不是非常赞同这个说法：“你虽然是因为背后有凌家，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真的迂腐的话，哪管你背后有谁女子都是没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的，而师父你站上去了，不论是先王还是臣子，他们都看到了女子的可能性，除了那些会害怕女子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人，只要最高位上的那个人想要自己的势力更强大，那他就不会拒绝任何一种可能性。”

“所以你是想先在楼兰把女学办起来，然后让昭帝看见后可以去推行是吗？”与凌如许最有默契的确实非南意迟莫属，她一出声就道出了凌如许的计划。

凌如许用肯定的眼神看着她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同看向思索着的凌思婉，毕竟只有她在汉朝做过官，所以她的意见十分重要。

苏婉看了看用眼神对峙着的两边，忍不住说道：“可是这木头做官时是先王在位时，现在的昭帝她可能还没你们两个熟悉呢。”

气氛骤然安静了下来，凌如许眨了眨眼，凌思婉也不大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南意迟则是噗嗤一笑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氛围：“那我们先在楼兰办起来不就行了，以后能到什么程度我们现在说了都不算不是么？”

苏婉率先赞同：“我觉得可行，可以将跑腿的事情交给我，我跑江湖跑惯了，办那些琐事或许都比你们要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