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发生战乱，除夕总是如约而至，对于凌如许来说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第一次在新年参加这样盛大的祭典。

入目便是四处的火红，南意迟的祭袍上还用金线绣着长生树的纹样，自裙摆的底端自上野蛮生长着，充满了生的力量。

凌如许觉得南意迟的样子好看极了，整个人如同一团烈焰般绽放着，圣洁却也绚烂。脚步随着激昂的鼓声在变换，每一步都似踏在了她心上，渐渐的，她眼中只有那个在舞动的身影——带着情爱，踏着历史，踏碎时空，一步步向她走来。

“怎么哭了？”南意迟尚且还带有几分刚刚运动后的喘息。

凌如许伸手想抹脸，结果却只触到了冰凉的面具，于是不解道：“姐姐怎么知道我流泪了。”

南意迟屈指在她的铁质面具上敲了一下：“你的眼睛都快泡在水里了，我怎么能看不出你流泪了。”说完又踮起脚尖揉了一下她的头：“可是因为今日除夕，有些思念家人了？”

“也不全是吧。”凌如许轻轻摇头，然后握住南意迟的手在她手心蹭了蹭：“更多是因为感激神明，让你能到我身边来！”语气轻柔却说的十分诚恳。

南意迟上前一步拥抱着她，侧耳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你不是说是我带你来的么，所以只要感谢神明随了我的心愿便好。”

凌如许随之也抱紧了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感受着她柔弱无骨的身躯，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嗯，感谢神明随了我们的心愿。”

“想不想去看看除夕的灯会？”南意迟也笑着问道。

闻言，凌如许一扫之前还在感叹的模样，兴冲冲的拉起南意迟的手就打算往外走，南意迟好笑的摇了摇被握着的手，对不解的凌如许道：“我还没换衣裳呢，穿着祭服去未免太过招摇…”

凌如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这不是有些等不及要跟姐姐一起出去嘛，那我陪你先换衣裳。”说完，不由分说的把人牵回卧房。

于是本来三两下就能换好的衣裳在凌如许的细心帮助下硬是换了快半个时辰。

等到再从卧房出来时凌如许将手放在鼻尖轻嗅着，见状，南意迟红着脸在她背上轻轻捶了一下，似羞似嗔。

刚出了院子没走两步就遇见了同样要出去的苏婉和凌思婉，凌如许脚步一顿，随即走到凌思婉身旁：“还好吗师父？”

凌思婉知道她是在问什么，点了点头：“你们不都是我的家人么，有你们在就够了，至于父亲和母亲…”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察觉到了凌思婉的伤感，苏婉牵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我会一直在！”凌如许没说话，但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南意迟也同样露出一个笑容，似乎都是在告诉她她不会是一个人。

凌思婉见状不禁神色动容，眼眶红红的，不过笑得却十分灿烂，心里暗暗想到：为了凌家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时日似乎就这样继续下去，也还不错！